秦尋今天是一套黑色禮服西裝,一朵襟花斜在衣領處,沒有係領帶,而是係了領結。
這倒讓沈沉更感到驚訝了,他們兩人這麼站在一起,完全就是去參加婚禮的樣子。
沈沉還沒來得及問,車子已經駛入了秦家莊園。
天還沒黑,遠處天邊還能看得見橘紅色的斜陽,有一縷縷的光芒穿透雲層落入別墅前的水池裏。
還有細碎的微光落在了沈沉微卷著垂落的長發上,落在了她細膩的肌膚上。
秦尋站在沈沉身邊,看了她一眼,似乎這點微光也投入了他的心裏,但他隻是說:“衣服選得不錯。”
沈沉四下望著,並沒有聽到秦尋說話,不知怎地,她心總是覺得不安,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些什麼事。
這次的宴會明顯比上次要隆重許多,莊園裏的花卉草木都被精心修剪布置過,滿園的琳琅悅目。
賓客陸陸續續的到達,隻別墅外麵就有各色各樣的禮服在麵前閃來閃去,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珠光寶氣。
稍晚一些之後,日頭也落了下去,別墅裏的宴會廳中才開始有悠揚的音樂響起。
秦尋帶著沈沉直接去了二樓,沒有在一樓的宴會廳裏多逗留,因而沈沉也就沒有看見正坐在宴會廳一角的沙發上,臉色鐵青的沈茂。
踏上二樓,踩著鬆軟的地毯走到走廊最盡頭的地方,推開一扇精美的雕花木門之後就能看見,許方婷、沈安雅還有沈安雅的母親何芸都坐在裏麵。她們臉上的表情比房間裏的裝潢還要精彩,尤其是擺在房間正中位置的一套絹網帶凸紋花邊的婚紗裙,更是惹人注目。
聽到有悠悠轉轉的鋼琴聲傳進來,沈安雅再也忍不住了,靠在母親何芸的肩膀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何芸氣得麵龐都有些扭曲了,目光中閃過一瞬的狠厲之色,盯著許方婷,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方婷從地上撿起一張請柬,緊緊捏在手裏,像是在對何芸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說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原來是這樣。”
沈安雅坐直身子,滿臉都是眼淚,拿過手帕胡亂擦了擦,猶帶著抽泣聲說道:“伯母,這也太過分了吧?明明說好了要給我和秦尋哥哥訂婚的,結果,結果,請柬上的名字怎麼就變成了沈沉呢?除了我們,所有人得到的消息,都是,都是秦尋哥哥要和沈沉訂婚,那我算什麼呀?”
說到後麵,沈安雅又別過頭去,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這會子的傷心和委屈可不是裝出來的,好不容易才拉攏到許方婷,一起瞞著秦尋把訂婚請柬發了出去。本來想的是先斬後奏的辦法,把日子都訂好,賓客也請了過來,到時候秦家的長輩世交都在,秦尋就沒辦法不同意。哪成想,事情居然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方婷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雖然她對沈安雅沒什麼好感,同意她和秦尋訂婚隻是不得已而為之,但要跟沈沉相比,她寧願選沈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