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想了一晚上?”秦尋皺起眉,不悅的情緒比之沈沉更甚:“你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嗎?鬧什麼鬧,非逼我看著你睡覺?”
“我……”沈沉也想不明白,本來是她在責怪秦尋,怎麼忽然就反過來,成了她被秦尋責怪呢?
“我錯了。”沈沉立刻朝秦尋賠了個笑臉,看到他臉上的陰雲散掉一些了,才繼續說話:“你們,都說什麼了?”
“你先睡一覺,等你醒了,我再告訴你。”秦尋不由分說,將沈沉按在病床上,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沈沉折騰了兩下,奈何秦尋力氣太大,最終也隻能由著他的意願躺好。
“等我睡醒了,不管我問你什麼,你都得告訴我。還有,你也去睡一會吧。”
“嗯。”
也許真的是累了,也許是周遭安靜的氛圍很適合休息,沈沉躺下沒多一會便沉沉睡去了。秦尋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睡覺。
沈沉不知其他,隻是毫無意識地墜進了一個長長的夢裏——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迷霧中,她站在一條十分狹窄的長廊上,長廊之外盡是漫漫的水麵。她知道秦尋和所有她愛的人都站在長廊盡頭,在等著她。
於是她就往前走著,不停地走著。可是這條長廊也太長了些,像是怎麼也走不到盡頭。在走了好久之後,她終於看到一點隱隱綽綽的人影了,剛想加速往前跑,腳下的路卻忽然越走越窄。漸漸的,路消失了,她隻覺得腳下空空的,然後就摔進了水裏。
沒有窒息,沒有難過,隻是不停地向下摔去。沈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希望越來越遠,往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而去,但卻無喜無悲,像一個失了味覺的人嚼著一塊澀口的雞胸肉,不知道也不在乎味道。
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隻是當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豔陽高照。
房間裏充斥著暖暖的陽光,入目一片亮堂堂,有些耀眼。
沈沉睜開眼,坐在眼前的人並不是秦尋,而是一臉天真的沈淇。
“姐,你睡醒了?”
沈淇湊到沈沉麵前,揚著一張燦爛的麵孔,嬉笑著說道:“秦尋有事,被那個叫段宏的人給叫走了。他說等你醒了,叫我看著你吃飯。你現在吃嗎?”
沈沉想起自己做的夢,恍惚中又記得不那麼清楚了。她拍拍自己的頭,幹脆不再去想,朝著正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沈淇說道:“我不吃了。對了,爸呢?”
“不知道,我沒看見呢。但是,有一件奇怪的事要告訴你。”沈淇收起了笑容,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
“爸好像有事情,我聽到他跟奇怪的人打電話,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內容嘛,我沒聽清楚,隻是一會股票一會集團的,還有萬峰什麼的。沈氏不是剛搶回來嗎,爸爸這麼快就接手了?”
沈沉隻覺得心裏一驚,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慢慢席卷全身,她覺得父親不是準備接手沈氏集團,而是在用他自己的辦法對秦家開戰。
是了,父親不是小淇,他無法原諒許方婷,甚至無法原諒秦家人——這真的隻是個開始。
沈沉越想越越慌,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父親,也了解父親的手段。,恐怕秦尋這次不會是他的對手。沈沉混混沌沌的想著,忽地又想起了之前那個無邊無際的夢,夢境裏的每一處細節都在眼前浮現出來——有辦法了。
“姐,你都受傷了,你要去哪?”
沈沉衝出病房,穿過長長的白色走廊,也顧不得沈淇在背後的呼喊,徑直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