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尋,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我也不能說!”一個悲傷而深沉的聲音回蕩在沈沉的心裏,她滿眼淚水,還未開口,聲音早已哽咽。
“回答我!”秦尋猛地轉身,上身傾向沈沉,一雙大手掐住沈沉的脖子,黑眸裏怒火湧動。
沈沉皺著眉頭,慢慢閉上雙眼,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幹裂的嘴唇緊緊閉著,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任憑秦尋肆意的掐著喉嚨,心中竟然有種對死亡的渴望。
“或許我早就該死了,早就該陪著那個孩子一起離開世界,或者這是一種真正的解脫!”盡管秦尋用力的指尖發白,沈沉一臉漠然,看不出任何痛苦,心想道:“如果要死,能夠死在秦尋的手上,也是不錯的。”
“你真的不怕死?”秦尋自覺無用,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鬆手,寬大的身軀倒在沈沉的身上,身體莫名的顫動起來,隱約發出一絲沉悶的抽泣聲,湊到沈沉的耳邊,聲音有些自嘲的說道:“你這是在向我示威嗎?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嗎?”
沈沉的淚水源源不止的流淌下來,胸口發悶,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靜靜地感受著秦尋的抽泣,內心說不出的疼痛。
她多麼想把實情說出來,多麼想展開雙臂,給秦尋一個大大的擁抱,多麼想安安靜靜的陶醉在秦尋的懷抱了,可是,她不能,她寧願自己承受巨大的痛苦,也不願意連累到秦尋,更不願意徒生他的煩惱。
一向高大在上的秦尋,此刻,像孩子般在依偎在沈沉的懷裏,低聲抽泣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
沈沉試探著撫摸著秦尋的頭發,嘴角微揚,似乎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心底變得更加沉重。
“請你起來!”明明心中疼惜,沈沉一張嘴,卻發出冰冷的聲音,臉色變得更加漠然,毫無感情的說道:“對不起,我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人,我之所以接近你,目的就是利用你報仇,現在,你也知道我的真麵目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秦尋粗眉微皺,長長地睫毛下,眸光閃過一絲哀愁,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沉,搖著腦袋,說道:“不,你不是這樣的!我隻想知道,孩子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孩子的事情是你提起來的,你不是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嗎!”沈沉轉過臉,隱忍著內心的疼痛,故作冷漠的說道:“孩子真的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我親手殺死的,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秦尋咆躁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沈沉的肩膀,幽冷的黑眸中泛著陣陣寒光,追問道:“那是我的孩子,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對,我就是這麼狠心!你要恨就恨我吧!”沈沉通紅著眼眶,聲音有一絲顫抖,說道:“當初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憑什麼要留下那個孩子?”
“可惡!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秦尋甩起手臂,一巴掌落在沈沉的臉上,說道:“你這個殺人凶手,還有什麼臉繼續活著?”
“你說得對!我的確就是殺人凶手!”沈沉止不住的留下淚水,決絕的一把抹掉,冰冷的聲音透著滿滿的寒氣,說道:“我不僅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而且我連自己的心也一起殺掉了!”
回想當初,得知懷孕的沈沉將腹中的孩子當做自己心底最後的一點希望,因為這是自己和秦尋的孩子,充滿著兩個人的美好愛情,也是沈沉在最困難的時候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憧憬過無數個美好的未來,甚至在夢中想象著孩子的模樣,她幻想著某一天,帶著孩子與秦尋團聚,可是,這一切的美好卻沒有抵擋住現實的殘忍。
回國後,沈沉一直不敢麵對秦尋,生怕心中的痛再次被扯開,在得知秦尋失憶後,她一度以為,不管自己遭受怎樣的折磨,最終能夠得到秦尋的原諒,一切從頭開始的。
不管秦尋之前怎樣蹂躪和虐待,沈沉的心裏始終存有一絲希望。直到秦尋回想起孩子的事情,他僅存的一點希望徹底幻滅了,她沒有臉麵,沒有心緒繼續麵對秦尋,她每看秦尋一眼,心中都會勾起對孩子的想念和愧疚。
秦尋從未見過沈沉如此決絕,尤其是黑眸中對死亡閃過的決然,不由得讓他心底生顫,緊皺著眉頭,疼惜的將沈沉擁進懷裏,輕拍後背,聲音有所緩和的說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心裏不舒服!”
麵對秦尋的服軟,沈沉的內心是有所鬆動的,可始終無法撼動那刻骨銘心的罪孽感,掙紮著身軀,推開秦尋,說道:“我不需要你來憐憫,更不需要你來安慰!”
“你究竟要怎樣?”秦尋強忍著心中的不悅,黑眸深深的盯著沈沉,聲音有所柔和的說道:“孩子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你,還要留在我的身邊!”
“要我留下來,簡直比要我去死還要痛苦!”沈沉絲毫不領情,一臉決絕的說道:“我錯了,我和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我不許你這樣說!”秦尋眼珠一瞪,倔強而堅定的說道:“你曾經是我的女人,現在還是我的女人,以後也會是我的女人,你這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