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陽竟然這樣說自己,薑慧頓時就勃然大怒起來。
混蛋!你這是上門挑釁嗎?
周陽見到薑慧怒容滿麵的樣子,卻一丁點兒也不慌張,反而好整以暇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薑慧見到周陽的這個表現,頓時也有些驚疑不定起來——這家夥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目的?亦或者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依仗?呃,總不可能是專門就是為了來激怒自己的吧?這家夥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啊。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就隻是來為了激怒我的嗎?”薑慧瞬間控製住了怒火,一臉平靜地看著周陽。
“我想見林漢。”周陽也收斂了讓薑慧討厭無比的笑容,正色說道:“我需要和林漢好好地談一談,你放心,我對林漢這孩子沒有一丁點兒的惡意,而且我這次來,隻是以顧問的身份,並沒有拍板做任何決定的權力。”
薑慧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周陽。
周陽隻好繼續說道:“林漢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有天份的少年人,我沒想過要讓他做一個聖人,但至少,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變成一個沒有底線的家夥,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還有,我真的認為你的價值觀是有問題的,你的三觀絕對會教壞小朋友,我不能容忍林漢走歪路。”
“哦,你說我價值觀有問題,難道你的三觀就是正確的?周陽,你是不是做聖母做的都魔怔了?”薑慧冷笑道。
“首先,我不是聖母,其次,至少我的三觀是符合普世價值觀的,”周陽很有耐心地解釋道:“我不是要讓林漢做聖母,我也很討厭那些聖母,但是我……這麼說吧,我希望林漢這孩子能保有一份敬畏之心,能有做人做事的底線,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
薑慧絲毫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這些你可以跟他說啊,和我有什麼關係?”
周陽也有些生氣了,怒道:“可是你對他的三觀的影響是不正確的,這你還說和你沒有關係?”
薑慧毫不退讓地反唇相譏:“我不會說你的那些大道理,我隻知道社會現實是怎樣的,人心又是怎樣的,怎麼樣才能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怎麼樣才能比別人過的好……我就問你一句,別人都可以做的事情,林漢能不能做?”
周陽頓時一怔。
薑慧冷笑道:“如果別人都可以做,林漢當然也可以做,那你有什麼理由跑到我這裏來大喊大叫?如果別人都可以做,林漢卻不可以做,請問你有什麼理由阻止林漢?”
這句話頓時把周陽給問住了,想了一下,周陽才說道:“社會責任感,或者是,是身為一個強者回饋社會的舉動,這樣解釋可以嗎?”
呃……
這個答案讓薑慧也怔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當然可以。”
周陽頓時露出了笑容。
不過,薑慧馬上就繼續說道:“不過,還是等林漢成為強者以後再說吧,現在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周陽怒道:“你也知道林漢還是個孩子?當然就要在他成長的過程中,對他施加正確的影響才對啊,難道等到他成長以後再說嗎?那個時候他的個性和習慣都已經定型了,你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薑慧也是真的哭笑不得了,她看到周陽那著急的樣子,反而是真的不生氣了。
因為薑慧發現了,周陽專程跑來一趟,不是針對她的挑釁,也不是對林漢有偏見,而是真的對林漢太看好了,所以就對林漢提出了比別人高出很多的要求來。
社會責任感?
我的天,對一個孩子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當然,從宣傳口徑和理想模型的角度,要求人人都有社會責任感,是絕對正確的。但是一個現實存在的問題是,有些人所掌握的權力和資源,還有這些人的影響力,都遠遠地超過很多普通人的總和。
所以,這些人隻要有一個人有足夠的社會責任感,並且以身作則,那個效果就相當於很多普通人的總和。
所以,那些掌握權力和資源,社會影響力巨大的少數人,才是最應該強調社會責任感和嚴格要求自己的那群人,而不是對普通人提出高於那些人的要求。
甚至還有對那些掙紮在生存線上的窮人,和隱性窮人,要求他們必須怎樣怎樣……這簡直就是文明的恥辱。
所以,周陽和薑慧的矛盾,真的是天然就存在,而且不可調和的。
周陽就認為,薑慧這女人三觀不正,而薑慧則認為,周陽這家夥聖母有病。
吵了幾分鍾,很快周陽和薑慧就都意識到了,他們倆的爭吵是根本就沒有結果的,兩人誰都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和立場,自然也就無法說服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