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她低低的呢喃了一聲。
可那道身影卻未動,連回答的聲音都沒有。
看來她真是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了,竟然如此刻薄排外,竟然連一句回答都不應她。
又緩了片刻,她的視線漸漸的清晰。
但少女想的卻是,我倒要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人可是魑魅魍魎?
咦?
先是一身銀灰色的長衫印入她的眼中,衣袂的一角隨風飄動,不乖的從她的眼角處掠過,搔弄著她的臉頰,那感覺癢癢的……
少女使勁兒的晃了晃臉頰,用嘴“呼呼”的使勁兒吹了幾下。
那煩人的衣袂被人撩起,然後那道修長的身影優雅單膝跪地,一雙寒涼的劍眉星目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涼薄的眼角微微垂落。
薄唇泛起若有似無的笑,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溫暖。
少女皺了皺眉角,不過在看到這人五官全貌之後,又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呼——原來是你。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手掌在她的臉上拍了幾下,原本迷迷糊糊要閉上睛休息一會兒的少女,不得不被騷擾的再次睜開了雙眼。
“幹嘛?幹嘛?”
她費力的伸手去揮開他那不安分的手,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睡一覺,可卻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那人不得不又低了低頭,對著她的眼睛說了什麼。
這時易珩才發覺,原來自己什麼都聽不到,隻能看見眼前的男人唇角放大的嚅動著。
想著最後那一刻,無限放大自己的五感,去躲避那些密密麻麻的電光襲擊,找尋最弱的衝擊點,恐怕是那個時候受了損傷。
她揮了揮手說:“沒事,讓我緩一會兒,一會兒我的五感就會回來。”
那人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而起身離開。
可下一刻,他的位置立刻就被另一人占據,繼續為少女擋著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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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我眼睛沒瞎吧?”
高嶽樂擦著眼淚,紅腫的眼眶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脫眶掉出來了。
剛剛越澤突然從陣中飛出,諸葛铖大喊了一聲,“陣破了。”
壓力差突然消失,地心引力開始作用,越澤的身體轟然落下。
高嶽樂立刻飛撲出去,接住了他的身體。
隻是難免會有身體的衝撞,而那一撞,撞的他五髒都要炸了。
然後下一刻他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抱著越澤開始嚎嚎大哭。
也不知道是撞疼了,還是喜極而泣,恨不得哭成個一米八的孩子。
那模樣可真是夠醜的,讓人嫌棄的想吐。
“易珩還沒有出來。”
秦凱喊了一聲,又把眾人的目光集中到那個已然一團烏黑的屏障中。
此刻的蔣洵已經痛的暈死過去,可沒有人管他的死活。
因為無論他是死是活,都不可能解了那陣法。
秦凱大步走到諸葛铖的身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易珩怎麼還沒出來?”
諸葛铖的唇角有些發抖,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法陣,“煞陣初入,內起紅霧,釋戾氣,而陣中生起黑霧,那必然陣中人見血,吸的就是人的精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這陣再破不開,她必死無疑。”
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他厲聲質問道:“那你還眼睜睜的看著?”
諸葛铖的眼眶有些發紅,抬頭瞪了過去,“那你要我怎麼做?這陣我根本沒有能力破。”
“如果我要強橫破陣,會傷到裏麵的人嗎?”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鏗鏘有力,卻又如寒冰冷冽,令人生寒。
諸葛铖轉頭看去,卻見六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山背上,為首的男人邁步而來,步履穩健,落地卻不聞其聲。
一身銀灰色的長衫袂起,行風。
可六個人之中也隻有他一人如此穿著,不能說不倫不類,反而配上那張肅然卓絕的五官,說不出的和諧。
“你是誰?”
那人步伐站定,說了三個字:“慕——賢——卓。”
慕?
這人是慕家的人?
未等諸葛铖證實,一旁的人早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徹底的呆掉了。
“大,大,大……大哥?”
慕葉成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嘴巴咧的都能放進去一個雞蛋。
大哥?
越澤微眯著眼角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個氣宇不凡的男人,那不折的眉眼,懾人的氣勢,一行一動之間極有韻律。
果然是大少爺。
驚愕之下,他失口叫了出來,“慕隊?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