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

利欲熏心唄。

易珩用梳子梳著頭發,漫不經心的一笑,“看來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諸葛家辛苦做的嫁衣,最後卻穿在了別人的身上。看來諸葛老頭還真不能死,有一些事,還得需要他說清楚。”

越澤目光一沉,“你覺得諸葛家還有事瞞著?”

“你覺得會沒有嗎?從開始的鐵指彼岸花,然後是生人活祭,再然後是封靈木佩,還有聽耳朵這種渺茫的傳說。如果瘋狂的家族,你認為他們的欲望隻會致力於得到一個能被上天祝福的,可以接受返璞天賦的孩子?先不說這個孩子何時能出現,你覺得諸葛家的人能有多少豁達的心胸去等待?在換句話說,一群狼能立刻舔血的味道被喂養嗎?吃草?喝水?”

不能。

少女的話成功的說服了他。

“那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易珩將頭發披在身後,長發真是太長了,已經長到大腿了。

發梢輕輕的搖晃,未幹的發絲還會濺落一些水珠,絲絲的涼意透著一股清寒。

“我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迷宮中,而這個迷宮已經設置了很多年,這些傳承世家的利欲熏心好像都被利用的很好,然後盤根錯節的聯係在一起,秘密纏著秘密,劣根深深的紮在了地下。”

越澤靜靜的聽著她的聲音,輕緩的沒有任何的起伏,可就是這樣的聲音卻需要一些溫怒。

就像他的喘息落在窗戶上,彌漫開的一層溫暖的暈染。

這一刻他突然迫切的想要回到她的身邊,哪怕隻是遠遠的看她一眼。

“你要去哪嗎?”

當他的手握著車鑰匙的時候,他聽見了她說話的聲音。

僵直的手臂仿佛是被定格畫麵,越澤看著手裏的車鑰匙,連他自己都呆住了?

抬頭看向自己剛剛站過的窗口,窗戶上那暈染的哈氣還沒有化掉。

他是什麼時候走到這裏的?

又是什麼時候拿起的車鑰匙?

“你要出去嗎?這麼晚要去哪啊?”

又聽見她的詢問,越澤的手指突然握緊,“嗯,我要準備一下……洗澡了。”

“你還沒有洗澡?”

越澤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浴衣,他明明已經洗完一個小時了。

“……嗯。”

“我還以為你準備睡覺了呢,那你去洗澡吧,我掛斷電話了。”

越澤抓緊手機突然說了一句:“明天我奶奶想要請你吃飯,之前我也跟你說過,你記得嗎?”

易珩輕輕的嗯了一聲,“記得啊,決定是明天?”

“你明天和越韜他們一起回來吧。”

“好。”

“那——明天見。”

易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笑了出來。

笑聲清脆又悅耳。

直接把越澤笑懵了。

“你笑什麼?”

那邊好不容易抑製住的笑意,少女的聲音仿佛羽毛搔弄過他的耳畔,輕噓的尾音入耳都感覺暖暖的,“這種事你難道不應該早說?起碼要第一個說啊。”

第一個說?

越澤的臉色有些別扭的笑了出來:第一個說?他不敢告訴她,他是臨時起意,他說完自己都被自己的話震驚了。

越澤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一定是配置了一個很奇怪的裝置,打開的模式完全不能自我操控。

“……什麼時候說不一樣?”

電話掛斷,易珩忍不住笑了出來。

越是這樣急迫,越是讓人覺得可以。

“哎,越大少爺,真是越發露了痕跡了。”

不過我喜歡。

**

“你今晚要去越家老宅?”

周文月差點吼出來,還要易珩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可是餐廳,到處都是人。

她這一嗓子就直接成八卦新聞了。

“你小點聲。”

周文月四下瞟了瞟,趕緊點了點頭,然後低聲說:“是不是太突然了?昨天還沒譜,今天就準備見家人了?”

易珩揉了揉眼睛,隨即又捂住了臉。

“我也覺得突然,所以我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