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判出乎許銘心的預料,也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她以為,汪磊會道歉,然後講清楚事情的經過,她問明白原因之後兩人好聚好散。就算做不成情人,也至少還是朋友,或者再退一步講,是老同學,是年少時同桌的你。
結果,汪磊說她活該被劈腿,即使換別的男人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而這一切的原因竟然是她的控製欲太強,不給男人活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呢,這十個月的回憶連同他送的禮物,全都打包還給他,許銘心把那個卡地亞的手鐲交給他,從此兩不相欠。
汪磊自然也意識到了剛才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了,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哪裏收得回。他沒有收回手鐲,輕聲的說,“留個紀念吧,我也沒給你買過什麼。”
“不用了。”許銘心拒絕,“心意領了。”既然都已經分手,就不要留什麼可以讓彼此互相想念的東西,礙眼,傷心。
汪磊突然想到他送這個禮物時許銘心的反映,本來她就沒多喜歡,也沒走心,自然更不會留。他把盒子裝進行李,就算打包完畢了。
“小新,我真看不懂你,我從來就沒有機會討好你,因為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喜歡什麼。”汪磊傷感的問,“現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滿足不了你?”
許銘心不是很明白,她很茫然,“我不懂你說什麼。”
“比如說,你從來就沒正眼兒看過這個鐲子。”汪磊解釋,然後和孫思做了一個明顯的對比,“我記得有一次和孫思逛街,我隻是給她買了一件四百塊錢的裙子,她穿著在單位得瑟了一個星期。”
“嗬嗬……”許銘心笑了,笑得特別無奈,也特別痛苦。
汪磊很疑惑。
許銘心告訴他,“汪磊,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些女人,不是用物質就能哄的高興開心的。你沒發現嗎?隻要你每天回家不跟我嘮叨車上有多擠,廁所有多味兒,你們單位樓下食堂的東西有多難吃,你們辦公室誰有沒給你好臉……隻要你不說這些,我都是開心的,滿足的。”
可他沒有,他幾乎每天都在說這些,就像是定時提醒一樣,隻要晚上下班回家,就不停的開始複讀機一般的翻來覆去抱怨。
汪磊一聲不吭的杵在那兒,許久沉默之後,黯然的說,“但我說的都是真的。”
“汪三石,你是男人啊。”許銘心不明白,他的大男子主義為什麼在吃苦受磨難的方麵就沒有體現,而到了在女人跟前賣麵子的時候就發揮的淋漓盡致,她問他,“你知道為什麼你就像隻風箏一樣始終被你爸媽用線扯著嗎?就隻有在D市才生活的遊刃有餘。”
“這個你應該清楚,我努力過,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汪磊氣餒的坐在沙發邊上,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倒是不著急走了。
他現在想和許銘心好好的談談,為什麼同樣是北漂,他就這麼難以適應,生活的就這麼鬱鬱不得誌。
許銘心告訴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發自內心的想努力。
汪磊否認,他真的很拚命的想逃出父母給他的金絲籠,“你不知道我都做過什麼。”
“我知道。”許銘心講,“你複讀就是不想聽從他們的安排,我佩服你的勇氣,但那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