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她的愛人(1 / 1)

“我賭他們,相愛”白曦看著床上的常懷,想起元芷與她說的一切話,是啊,他們一定是相愛著的,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確定,或許是因為元芷那自取滅亡般的愛,也或許是來自人類世界的她內心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的同類吧。夜殤那妖嬈的桃花眼露出一絲玩味,他的唇微微上勾,指尖劃過一抹光圈,直射床上的常懷。

片刻後,常懷慢慢睜開了雙眼,他眼下的青黑已逐漸消散,雖然麵色依舊蒼白,但是呼吸卻漸漸均勻起來。白曦這時才看清他的模樣——很清秀的一個人,雖然身體贏弱,但身量修長,隻是太久臥床,此刻,瘦弱的身體如同一副骨架。他慢慢睜開眼,見到床前的一男一女,好半天才慢慢開口“咳咳…閣下是何人…?”他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身來,大概臥病太久,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白曦轉過頭去,現在已是傍晚,屋裏並未點起燈盞,光線雖有些昏暗,卻不至於看不清屋內幾人,可夜殤不知用了什麼法術,整個人仿佛隱藏在黑暗中。

看到這個情形,知道妖王大人大概是懶的回答這人的問題,白曦隻得扯謊道“我們是元芷的朋友”索性屋內昏暗,遮住了白曦扯謊時的不自然。

“咳咳咳…芷兒的朋友?我怎從未聽她提起?”常懷輕咳了幾聲,說話聲音有些嘶啞。

“我們——是同族”白曦心想,這話可不算說謊,看著常懷好像又要開口問些什麼,她連忙打斷“你知道,元芷是什麼人嗎?”她也不想問得如此幹脆,可隱身了的妖王大人好像頗不耐煩,白曦甚至感受到那股威壓已經漸漸彌漫開來,她後背冒出陣陣冷意,隻得直入主題。

“姑娘此話何意?”常懷皺著眉問道。“這…”白曦糾結的顰眉,有些難以開口。可後背的低氣壓越來越大,白曦幾乎能想象到此刻的妖王大人那似笑非笑的臉了,她視死如歸的直接說了出來“元芷是妖怪,你還會愛她嗎?!”

白曦說完後便緊緊盯著常懷的雙眼。緊張的如同交了考卷等待老師答複的學生。常懷的胸膛劇烈的抖動“咳咳咳,姑娘莫要開這樣的玩笑!咳咳…”常懷顯然有些氣憤,聲音冷淡了幾分。白曦望著這樣的常懷,也顧不上他能不能接受,她鄭重其事的望著他道“元芷的確是妖,她現在被關押至捉妖師府內,你一見便知”,她自身的記憶告訴她,這個人界有其自己的捉妖師,一般皆是修道者,他們在每個都城都有固定的場所,雖然隱蔽,卻廣為人知。

常懷的雙眉緊緊的攏在一起,眼睛裏閃過震驚疑惑和憤怒。他慢慢低下頭,劇烈的喘息著,“她竟然是…咳咳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後,“也罷,妖的下場——就該如此!”他的聲音帶著解脫和壓抑,可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白曦如同掉入刺骨的寒冰——他居然說,妖的下場就該如此?

白曦的眼中充滿著憤怒,她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個男人“你說什麼?就該如此?你知道她為了你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嗎?”她的眼眶迅速泛紅,卻倔強的望著他,下唇幾乎咬破,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元芷她付出了那麼多,連命都不要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關我何事?”常懷轉過身去,聲音有些冷漠“妖,就該死!全都是…全都是吃人的惡魔!”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恨意,捏住被子的手上骨節幾乎都突了出來。“她害過你嗎!她為了救你煉製丹藥現在到了必死的地步,你又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白曦有些憤怒的問,親眼見過元芷慘狀的她最了解,那個女子所受的折磨,可如今,她愛著的男人竟這樣說?人…竟不如妖嗎?她突然,為元芷感到深深的不值。

“煉製丹藥難道不是害人的術嗎?!”常懷大力的轉過身,踉蹌的下床,眼眶深陷,他捏住白曦的肩膀猛烈搖晃,看著白曦欲言又止的神情,狀若癲狂“哈?怎麼不說話了?我就說,妖該死!該死!全部都是害人的東西!”他仿佛受到莫大刺激,眼眶通紅,如同發狂的猛獸。他的大力搖晃讓白曦忍不住一個踉蹌,向後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