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未料到常懷突然情緒變得如此激動,她徑直向後倒去——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夜殤攔腰抱著她,白曦抬頭,直直的望進了他琥珀色的瞳孔中,那妖異的瞳孔中仿佛飛舞著金色的絲線,隨著光線的昏暗,他那狹長的瞳孔也隨之改變,在黑暗中灼灼生輝,仿佛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白曦仰著頭,看見她的倒影映在那瞳孔中,他的眼裏隻她一人,他離她那樣近,近的讓她鼻息間充斥著他的氣息,那股清涼的薄荷味縈繞在她身旁,如同上好的迷藥,白曦的心髒漏了一拍,她的臉有些發熱,她慌亂起身,轉過頭,看見一動不動的常懷,他目光呆滯,大概是夜殤施下了法術。
她閉了閉眼,低聲道:“我輸了。”她以為付出同等的愛便會得到對方的回應,可感情並不是這樣,凡人的七情六欲最是難控,人心,又如何琢磨?夜殤望著白曦,少女低著頭,精致的側臉上有些失望,眉毛微擰,顯然常懷的回答對她來說始料未及。夜殤微微皺眉,他實在不理解這有什麼值得難過,對他而言,人類如螻蟻,他沒興趣去探究凡人的愛恨情仇,更何況,常懷的回答,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千萬年的生活,他早已看遍世態炎涼,所以,他不信情,也不動情,沒有心,也沒有痛,對妖無情,對人,亦無情。
“意料之中”夜殤突然淡淡的說道,聲線慵懶,語氣卻一片涼薄,仿佛理所應當。白曦愣了半晌,才明白他是在說“她輸了”是意料中的事。輸了也無話可說,但是看到常懷的態度,她還是為元芷感到一絲不值。夜殤望著白曦那哀哀怨怨的小模樣,不由勾了勾唇角,
“十幾年前,相柳為禍人間,宜都百姓死傷無數,常懷父母亦在此中”夜殤的聲音帶著絲絲沙啞的磁性,在安靜的屋內慢慢傳開來。白曦猛地抬頭,圓圓的狐狸眼瞪的更大了,忽然,她伸出手指指向夜殤,抖啊抖,抖啊抖“你…你早就知道了?!”可惡,這人分明早就知道還跟她打賭!怪不得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可恥!太可恥了!
那副咬牙切齒可愛的小模樣取悅到了惡劣的妖王大人。他慢裏斯條的拂開她的手“早知道又如何?本君掌管妖界,此間諸事,本君無不知曉。”他笑眯眯望著白曦,妖嬈的桃花眼越發勾魂,嘴角掛著如惡作劇般得逞的笑容:惡劣!太惡劣了!簡直就是狡猾的狐狸!呸呸呸,怎麼連我自己都罵進去了?!他他他…他分明比狐狸還狡猾!白曦臉上神色變幻,黑暗中仿佛還傳來陣陣磨牙聲。
“就算本君告訴你,你也不會輕易改變想法把?”夜殤的桃花眼微微上勾,望著她道。她雖年歲較小,可她眼底的執拗他看的一清二楚。白曦咬了咬唇,不錯,就算夜殤告訴她,她應該還是會賭常懷與元芷相愛,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但內心,好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轉念一想,她似乎…並沒有和夜殤提起賭約…想到此,她臉上嚴肅的表情被一種既開心又要強裝正經的表情所代替,恩,我不能表現出來,不然說不定夜殤這惡劣的家夥要拿我的皮毛做披肩!
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把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隻見夜殤向她走近了幾分,薄唇彎彎,用無比魅惑的聲音湊近她的耳邊,舔了舔她如玉般的耳垂——“當然,賭約,本君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