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心想:“等會兒他回來,須得向他講明來意,免得他誤會我是小賊。”他自小到大,不知多少次被人當成是小賊,更不知多少次因此而挨打受氣,所以此刻被一個陌生人硬生生拉了進來,心裏不免擔驚受怕,生恐又被當成小賊,遭一頓罪受。
過得半晌,並不見有人進來,心緒稍稍緩了下來,壯膽抬起頭來,又是一驚,眼見四周珠簾玉璧,擺放了不知多少金銀器具,有些物件他甚至從未見過,轉眼間又突然看到對麵有一隻白玉老虎,通體雪白,褶褶生輝,虎眼圓睜,仿佛便要向他撲過來,他定了定神,見那老虎始終不動,心緒稍安,卻是絲毫不敢動彈。正自躊躇間,隻聽門外腳步聲響,進來一人。
那人長得很胖,身材卻非常高,衝小四嘿嘿笑著,臉上的肉擠在起,幾乎看不到眼睛。小四急道:“這位大爺,這這這裏有隻老虎,你可不要過來。”
那人望向那隻老虎,道:“我走了,可就沒人救你了。”小四道:“你快走吧,我不用你救。”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心眼倒是不錯,可這隻老虎卻吃不了我,它是隻假虎,你大可不怕。”
小四聽他如此說,壯膽探身挨近那隻老虎,細看之下,確是一隻假虎,不由歎道:“這世上竟有如此逼真的老虎,我也真是膽小,這當鋪又怎會有人典當老虎呢?”
那人道:“逼真的東西有很多,還有猛獅、惡狼,你要不要全都看看。”
小四搖頭道:“我不看了。”突然轉過念來,問道:“這位可是店主老爺。”
那人笑道:“我是當家的,卻不是什麼老爺,你這樣稱呼於我,倒顯得我老了,我姓古名奇,你年紀小我許多,若是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古叔叔便可。”
小四見他和顏悅色,膽子也大了些,說道:“我先前從未到過這裏,你可千萬不要把我當成小賊。”古奇道:“我知你不是小賊,你可是來尋物件的麼?”
小四道:“你如何知曉我是來尋玉佩的?”古奇突然大喜,一把握住小四的手,道:“你果然是來尋玉佩的,昨日你剛剛典賣了玉佩,我以為你短日之內不會來贖回,那當票上也未簽上姓名,正發愁如何找到你,誰知你這麼快便回來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小四不知張大狗典賣他玉佩之事,當下說道:“這位老爺古大叔,我昨日並未來過,想必你是認錯人了。”
古奇臉色頓變,鬆開他手,道:“那玉佩不是你的。”頓了一頓,又道:“可是有其他叫花子打發你來。”
小四道:“我丟了玉佩,張大哥便叫我來此詢問,說是若被人撿到賣於此處,也總算尋到個著落,這位大叔,你們店昨日可否有人來典當過一個撿來的玉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