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市上來的哪個蝦扒(混蛋)敢叫嚷淮鋼職工下崗分流老Z就弄死他,反正老Z爛命一條,怕個Q,…”
昨天下午廠領導在辦公大樓同市上來人吵翻天的事不脛而走,全廠職工知道了這次全憑廠部頭頭在向市裏力爭讓鋼廠繼續存在的實情,當最可怕的擔心即將成為現實時,可以誇張地講生活區不少人家是徹夜未眠,許多一家三代人都在廠裏工作、完全同工廠連在一起的家庭受到的衝擊當然更大了。
淮鋼的命運將會在今天上午揭曉,作為職工、作為家屬誰不關心?一萬七千多名職工加上各自的家屬合在一起三、四萬人隻多不少,今天一大早全湧向廠區、湧向廠部的辦公大樓,將工廠大門通往辦公大樓的道路完全封死。連夜製作的抗議標語、橫幅隨處可見,群情激動喊打喊殺、要上街遊行、造反的吼聲大有人在。
“大家如果還認我劉國鋼是廠長的話,現在各部門負責人立即將自己的人帶回去組織學習、打掃清潔,按正常上班計工,…代我向職工傳達一個信息,隻要全廠上下齊心淮鋼不會就此倒閉,今天的會議決議,廠部會及時向各部門通報!”
逆境下劉廠長為職工謀福利、堅持新線開工投產做的幾件事當然深得人心,通過有線喇叭播出,各部門負責人勸說、帶頭之下疏散,防暴大隊的警車也開進了廠裏。職工被分流下崗誰沒有怨氣?堵廠門,上街抗議遊行之事多著呢,這種情況市裏見多了,早就有所準備。
“…,嗯,謝了,鍾行長,改天一起聚聚,…”
前往淮鋼的轎車內,丁一平放下電話後轉身向邵副市長做了彙報,“幾家銀行都核實過了,淮鋼賬上沒有新進款項,憑劉國鋼的能力也不可能向銀行貸到那麼多的資金,…這事透著極其的詭異,在資金全無的情況下,昨天他同財務總監向老馬他倆叫板時的表情卻無比的淡定,真不知他有啥憑仗,今早就見分曉的事他還能耍啥滑頭?”
“此事了結後,對姓馬之人要盡量疏遠,自家的屁G更要擦幹淨,…”
翹著二郎腿的邵建翔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哼算是知曉後,皺著眉頭交待了一句,仍陷入沉思之中,“…上麵是不是察覺了啥事,昨晚都快十二點了老書記還打來電話,言詞中轉彎抹角地用長輩栽培後人的說詞在撇清同自己的關係,…哼,官場如戰場,身在其中的人全TMD老狐狸一個,除了利益之外還剩下了什麼,我會不清楚?…”
“實在有些巧合,上次處理一萬四千多人的棉紡廠時職工示威遊行鬧到市中區,差點出人命,他回來後還振振有詞地批評市府對下崗職工的解釋工作做得不夠好,…這次解決上萬人的淮鋼更棘手,不知會鬧出多大的亂子,申書記又上京城開會恰好再次避開,…邵市長,財力物力等方麵我都做了一些安排,全力支持您的工作,…”丁一平看似隨意而言,卻早就精心準備不失時機地挑出了話題。
“老林在南方療養,他的心髒看來問題嚴重,我這次真處在了風口浪尖,丁秘書,這件事上你可得多替我考慮、提醒點,至少不能犯什麼原則錯誤!”邵熙明自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巴結之意。
“市裏兩位領導一個生病療養、一個在京開會,淮鋼之事不僅涉及職工多,淮城支柱企業的騰龍換鳥在社會上更具有極大的影響力,當然也算得上既是挑戰也是機遇。有了突出的政績,年底班子的調整,…富貴險上求,我就…”
“邵市長,我們到了!”
……
“小陳,你們咋那麼早就來車間了?…廠子就要倒閉、職工也下崗分流了仍在研究它有Q的用處哦,…”
被車間主任連勸帶威脅、強製帶回車間的周六娃等人,見到正拿著圖紙對照著實物向幾位人講解的陳濤,大是驚訝地問道。
昨天中午陳濤請客,十來位工友算是大飽了口福,點了一大桌子的菜不說還讓店裏的小工代買了兩條好煙臨走時每人都發了一盒。能說會道又有親和力,幾杯酒下肚後就成了相見恨晚的哥們。再次見到他後這撥人全圍向了他,有說有笑的開玩笑很時親切、熱鬧。
“哈哈,哈哈,我們來時見到那些職工、老老少少的家屬們氣勢洶洶想圍攻廠部大樓咋就回來了呢?…昨天就給你講過天不會塌下來,抓住停產機會好好一段時間,今後有你們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
“我們命苦,幹活盡管再苦再累也好過這上不沾天下不落地的清閑,飯碗都沒了耍得心裏懸吊吊的,這些日子頭發都要愁白了,…昨天下午劉廠長被市上那幫貪官蛀蟲趕下台了,難道你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