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尊走了,在外等了許久的師兄弟們便一湧而入,寰宇當先衝了進來,問道:“怎麼樣,怎麼這麼久,挨罵了吧。”
天宮峰,玉清殿。
葛雲在離開了天宮別院之後,便徑直來到了玉清殿。眾位正道高人午時才再此議事完畢,此時又是深夜,貿然來訪實屬不該,可是葛雲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硬著頭皮來了。
玉清殿外,一個道童身負長劍,不畏嚴寒,毅然站在大殿之前,見葛雲匆匆而來,道:“葛師叔,夜已深了,不知您這是……”
葛雲道:“我有急事要與仙長相商,還勞煩師侄通稟一聲。”
道童微笑道:“師叔無需客氣,請隨我來。”說著,道童微微欠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如此,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幾條長廊,來到了玉清殿的右側,一處名為清華閣的地方。
道童在門前站定,顯得很是恭敬,道:“師祖,葛師叔有事求見。”
“你去吧。”屋內傳出一個十分柔和的聲音:“師侄,你進來吧。”
葛雲進到屋裏,屋中陳設甚為簡單,偌大的一個房間,隻有兩個蒲團,一個還被玄德真人坐著,在玄德真人背後乃是一幅字畫,上書一字“道”。葛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玄德真人可是一派之首,更是當今正道的盟主,可是他在生活中竟簡樸到如此程度。
玄德真人緩緩睜開雙眼,道:“我等修道之人,不應為外物所動,修行之心應當空明,不以眼前之見為見,不以耳聞為聞。”
葛雲本想與玄德真人商議幽冥二鬼之事,沒想到玄德真人竟談起了玄機,不由皺了皺眉,道:“仙長境界高深,弟子難解深意。”
“哈哈哈哈。”玄德真人輕笑一聲,道:“非也,非也,本尊所說並非修行道行,而是一個“障”字,古有一葉障目之說,你也是修行高人,怎能執著於外物呢。”
葛雲恍然大悟,道:“多謝仙長指點,弟子受教了。”
“嗯……好,悟了便好,你坐吧。”玄德真人點了點頭,說道:“你此時來找我,定然是緊要之事,本尊先前所言,便是讓你清心,方可看清,不至於因急而錯。”
葛雲歉然道:“多謝仙長點醒。”
玄德真人捋了捋胡須,道:“既然來了,你就把事情說出來吧。”
葛雲娓娓的將事情的原委給講了才出來,玄德真人在他的對麵聽著,就好似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見葛雲說完,玄德真人緩緩說道:“此事確實盤根錯節,甚是複雜,不過柳師弟的女婿和外孫都還在人間,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在此次盛會之後,你便帶著易凡去見見他外公吧。至於那幽冥二鬼之事,也可在會武之後由我正道弟子前去查探,師侄你看如何。”
葛雲道:“此事由仙長定奪便是,弟子定當一一照辦。”
玄德真人哈哈一笑,道:“你也不用那般在意,免得讓那些孩子看出來,不然你會影響到他們的……去吧,去吧。”
“弟子告退。”葛雲躬身道。
與此同時,千靈山,法令峰後山。
法令峰後山有一處僻靜之所,乃是一處絕佳的修行之地,所以此處也是法令峰一脈長久以來的閉關之所,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用處,用來懲罰行為有失的弟子,也被稱之為思過崖。
皓月當空,夜風習習,法令峰一脈首座柳明哲已在這崖前站了許久,隻見柳明哲蒼白的須發在風中不斷的飛舞著,臉上多出了些許的蒼涼,二十年前便是他親自將自己視若親子的徒弟給關在了此處,那弟子便是他的大徒弟蕭銘。
多年以前,柳明哲也是在此處,忍著心中的無限悲痛,將易景龍一家慘遭滅門的消息告訴了他。
至此,這思過崖上不時便會響起裂心的嘶喊與咆哮,其中富含在無限的悲戚與凶曆。這個過程竟持續了整整一年。
今日便是他思過滿期之時,柳明哲站在崖前,卻是遲遲不敢解開法陣,也不知如何麵對自己的徒兒。
思付良久,柳明哲深深的歎了口氣,手中掐了幾個法決,隻見一個一個太極圖向山崖印去,山崖之下霍然出現了一個山洞。
柳明哲歎息一聲,道:“二十年之期已滿,望你能思過而改之,萬不可胡為了,你出來吧。”
然而,山洞中卻沒有回應,當然柳明哲是能感覺到洞內的生機之氣的,否者也不可能安心的將他關在洞中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