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也不知過了多久,山洞中緩緩走出一個黑影,須發散亂蒼白,麵容顯得異常的憔悴,就像那山中的野人一般。那人蹣跚的來到柳明哲的麵前,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不肖徒兒蕭銘,見過師尊。”
柳明哲抬起一指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將其扶起,道:“你的房間一直沒有人動過,你可先去換身衣裳洗漱一番,咱們師徒了到時有話再續。”
蕭銘低著頭道:“是師尊,弟子先行告退。”言罷,蕭銘便慢慢消失於夜色之中。
柳明哲望著消失的背影,暗暗歎息一聲,想當年他師徒二人可是親如父子,這二十年下來,竟是此般陌生,到底是我太過於固執,還是……
十載光陰逝,獨自沉夢中。
恍然憐人下九幽,白了頭,怎能忘,心卻在悲吟。
可忘昔日恩情在,如今師徒如路人。
不肖徒兒二十載,當為佳人赴黃泉。
柳明哲正襟端坐於大堂之上,麵色陰晴不定,正當他在思量著一會兒該與徒弟說些什麼時,蕭銘緩緩的走入了大堂之中。
此時的蕭銘已換上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衫,梳洗之後,整個人倒是顯得英挺了不少,隻是那一頭蒼白的頭發太過紮眼,還有那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看在柳明哲眼中,著實不是滋味。
蕭銘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師尊,弟子來了,不知你有什麼吩咐。”
柳明哲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他沒想到,自己最為親近的徒弟,今日居然會如此的恭恭敬敬。
柳明哲歎息一聲,道:“銘兒,你先坐下。”
蕭銘看了看身旁的椅子,頓了頓,還是坐了下來,道:“謝師尊賜坐。”
柳明哲道:“二十年的磨難已過,你也應當從中吸取了教訓,行事不可在那般的魯莽了……明日便是三十年一度的會武之日,你既已出關,那便隨為師一起吧。”
蕭銘慢慢的說道:“謹遵師尊之命。”
兩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場麵顯得有些尷尬,柳明哲想了想,說道:“銘兒,你可有什麼要問為師的。”
蕭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隻怕師尊是不願告訴弟子的,弟子也就不好為難於你。”
“那你便去休息吧。”說著,柳明哲拂袖歎息而去。
見柳明哲歎息而去,蕭銘默默的抬頭,看著那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一句:“對不起……”
翌日。
華光初上,趕走了夜間的那一股寒意。
今日便是三十年一度的正道會武之日,這一大早在玉清殿的廣場上便已聚集了眾多的修士,霧氣朦朧中好似那傳說的仙人一般。
鑄劍穀眾人在浪花嶼大弟子楊溯的帶領下走入了人群之中,而本次前來參會的除了楊溯一人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前來。如此眾多的修行人,在世間其他的場合是萬難見到的。
剛一走入人群,楊溯便遇見了熟人,隻見前方走了一個身穿黃衫,頭束一個衝天發髻的青年人走了過來,那人笑道:“楊溯楊師兄,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千靈山啊。”
楊溯拱手道:“上官師兄,我早在兩日前便到了,怎麼卻不見你的蹤影啊,可是躲在什麼地方用工去了。”
上官煜哈哈一笑,道:“楊師兄說笑了,我那點微末道行,怎敢在楊師兄麵前獻醜呢。你之所以每月見到我,是因為我被家師給關了禁閉了,怕我在大會上輸的太難看。”
說著,這上官煜還做出了一番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惹得鑄劍穀眾弟子嬉笑不已。
楊溯見狀介紹道:“這位乃是千靈門掌門的再傳大弟子,也就是玄德真人的徒孫上官煜,道行高深莫測,在上一屆大會時便是最為熱門的人物之一……你們還不快來見過上官師兄。”
眾人立時收起了嬉笑,齊聲道:“拜見上官師兄。”
“誒,上官師兄,按剛才大師兄所說,你是上屆的熱門人物,怎麼這屆大會你也會來參加嗎?”寰宇好奇的問道。
上官煜道:“當然,你們大師兄不也是嗎,我們便是在上一屆大會時認識的,還交過手呢。”
蘇子雲忽然道:“若是往屆的跑上來,那我們還怎麼比,畢竟我們大多都才二十幾歲,就算是打娘胎裏就開始修煉,那也是比不過的呀。”
上官煜哈哈一笑,道:“這位師弟多慮了,這些問題早在多年以前就有前輩想到了,我正道弟子最多也隻能是參加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