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漁女打扮的女子坦然自若的在斧鉞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目光注視下,撐著竹排宛若淩波仙子飄然而至。在竹排橫在殷弓麵前時,那撐篙的女子舉重若輕的將長長的竹篙往水中一點,竹排堪堪停住。隨即兩人恭敬地向盤坐在船頭殷弓襝衽一禮,殷弓不知何時已經醒來,鬥笠形成的陰影遮住的雙眼平靜無波,沒有絲毫剛剛睡醒的朦朧。
對於兩女的行禮殷弓隻是輕輕的嗯了聲,然後對著那捧著錦盒的女子說道:“藍兒把它扔過來吧。”殷弓指了指那叫藍兒的女子捧在懷裏的錦盒。
聞言,藍兒吐了吐香舌,她可不敢真的將錦盒扔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錦盒遞給殷弓。臨了還向船尾的斧鉞瞪了一眼,示威性地揚了揚小拳頭,對他一直盯著自己看很不滿。
斧鉞則睜大一雙銅鈴大眼,兩人直接大眼瞪小眼,看見藍兒張牙舞爪的揮舞著粉拳,斧鉞露出一臉苦笑。剛才他注意到撐篙女子控製竹排的身法,明顯帶有不俗的武藝。而且兩女站在竹排上身形卻絲毫不動,以斧鉞這種闖蕩江湖幾十年的老辣眼光,基本可以鑒定這是兩朵帶刺的玫瑰,一個不小心就會紮得滿手是刺。當然憑借自己堂堂‘八虎’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殷弓直接無視兩人的動作,接過錦盒後熟門熟路地打開錦盒,拿起一封書信隨便掃了一眼就重新放回錦盒之中,然後拿起一卷黃綾詔書,隻見其上祥雲瑞鶴,銀龍翻卷。殷弓抓住詔書一角用力一抖,詔書無奈地展開。
“哼!”將詔書看了一遍,殷弓冷哼一聲,‘啪’的一聲將詔書扔進湖裏。
看到這一幕的斧鉞頓時眼睛一亮,說實話他一直對殷弓淡定的樣子很不感冒,好不容易見他動怒怎麼可以錯過。抄起剛剛斬殺那條講價失敗的可憐錦鯉的巨劍,劍走輕靈挑起即將沉入湖底的詔書,眉開眼笑的一把將它抓在手裏。然後神情鄭重、莊嚴、神聖,像是即將見證奇跡一樣,懷揣著忐忑又矜持的的心情將貼在一起的詔書緩緩展開。
竹排上藍兒也一臉好奇的踮著腳尖朝斧鉞手上的詔書望去,可惜她這個角度什麼也看不見。她旁邊的撐篙女子雖然沒有動作,但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卻流露出期待的神色,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殷弓這麼生氣。
再說斧鉞是喜滋滋的將詔書展開,兩眼緊緊地盯著,見證奇跡的時刻即將來臨。接著藍兒兩人就看見斧鉞臉上的表情從滿懷期待,然後一臉驚愕,再到悲憤,最後爆發出無限的殺氣,直要將手中的詔書撕成碎片。他現在的樣子用一個典型的例子來形容,就像是第一次入洞房的青澀毛頭小子,剛進入洞房時心情是那個的激動,而激動中又夾雜著一絲不安,新娘到底是美豔如花,還是國色天香呢?儀式繼續進行,當他掀開新娘蓋頭後,驚愕的發現新娘竟然是如花,一股難言的悲憤油然而生,最後爆發想要將新娘人道毀滅的殺氣。嗯,也許我們的新娘也有這樣的衝動。
不管新郎和新娘到底是什麼心思,本來就因為斧鉞一直色迷迷的盯著自己看,心中有些火氣藍兒,看到斧鉞一直不說話,火氣騰騰地往上冒,恨不得現在就撲殺過去,再來個掌心雷將他毀屍滅跡。
斧鉞苦巴巴的皺著一張臉,雙目無神的看著手上黑漆漆一片模糊的詔書。原來詔書在被殷弓丟進湖裏時,上麵的墨跡早已散開,原本飄逸的篆書變成如今的慘不忍睹。不過左下角蓋著一方大印,依稀還可以辨認出‘受命於天’四個篆書,璽印之上還有些許暗紅斑點。
璽印上的暗紅斑點斧鉞自然認識,乃是大澤朝傳承千年的脈玉璽印蓋的,不過因為上麵的字跡模糊不堪,根本看不出個子醜寅某,隨手將它扔在船板上,揚了揚下巴說道:“早就看出你小子不簡單,想不到竟然和豫州方麵有關係,呃······”
斧鉞本想問一下詔書上麵寫得是什麼,突然想起自己和他相處這麼久,好像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