軲轆轆——!
殷弓剛走出招賢館,一輛停在不遠處的普通馬車立即在車夫的駕駛下尾隨在他的身後。
殷弓眉頭一皺旋即舒展,不動聲色走到一處人流較少的地方,車夫見狀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快速追趕上來,並在殷弓身邊停下。
馬車上的窗簾被掀開,露出一張英氣又不失美麗的容顏,笑語盈盈道:“殷弓先生好久不見!”
“算來也有四五年了吧。”殷弓臉上波瀾不驚回答道。
沒有看到殷弓臉上因為自己突然出現的驚訝神色,女子有些失望,嗔怒道:“既然那麼久沒有見麵,你就不能表現的驚訝點,或者開心啊什麼的。”
“蝠衛?”殷弓依舊麵無表情。
女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俏臉緊繃,“沒情趣的家夥!”罵完繼續說道:“既然決定離開,就不會再跟蝠衛扯上任何關係。”
“還在生氣?”殷弓無奈的搖頭問道。
“沒有。”女子沒好氣的答道:“隻是心裏憋得慌,辛苦這麼多年,不想到頭來別人一紙詔書,就算前麵是火坑,也得乖乖跳下去。不過你放心,我又不是招賢館裏麵那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知道其中的原因。”
“人家一身好武藝,能夠有這樣的見識已經不錯了,做人不要太過苛求。”眼前的姑奶奶正在氣頭上,沒必要為了招賢館一幫武者觸黴頭,殷弓隻是小小幫忙辯解一番。女子冷哼一聲,“一群沒見識的家夥,憑他們也配對我豫州指指點點,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以為豫州一班大臣全是傻子?會看不出大王的做法九死一生,可能毀掉大澤複國的希望?但是有什麼辦法,這幾年八州一直緊緊相逼,一步步蠶食叔父打下的江山,如果不早日打破八州圍困的局麵,遲早也是滅亡。”
殷弓唯有苦笑,看來剛才招賢館內的一番爭論都落入眼前這位姑奶奶的耳中。
女子恨鐵不成鋼的盯著殷弓,“你既然在場,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殷弓聳了聳肩肩膀,“嘴長在別人身上,我有設麼辦法,總不能把人家的嘴巴堵上吧。”
女子雙眸一亮,興奮地點頭道:“嗯,真是好辦法!”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快上。”殷弓在一旁很無良地慫恿道。
“我上,那你幹什麼?”女子一臉疑惑。
“我當然是在一旁給你掠陣。”殷弓理所當然答道。
聽到殷弓厚顏無恥的回答,女子雙眼圓睜,氣鼓鼓將窗簾一摔,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不過沒一會,窗簾再次掀起,
女子已經恢複平靜,“沒想到,先生居然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付什麼責,他們說豫州,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豫州的人。”殷弓不溫不火的說道。
女子眼珠一轉,笑道:“可是天下人可不像先生這樣想的。”
“天下人如何想,我並不在乎,我隻做自己決定的事情。白畫,你不用白費心機,我是不會再回豫州了的。”殷弓不想在和白畫兜圈子,直接說道。
白畫眼神一黯:“我何嚐不知道先生的決心,可我一見到先生,還是忍不住想要勸回先生。我不想叔父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收複大半的江山就這樣白白葬送掉。想當初先生離開之後,大王就開始在蝠衛安插人手,我知道他是想要掌控蝠衛,也知道他一心為豫州著想,所以沒有阻止絲毫;當詔令我出使荊州,明知是死路一條,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的走下去,就是因為我身為王族,不得不擔起這個責任。”
殷弓沉默了一下,“既然離開了,就好好活下去,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辛苦,這個世上就沒有不朽的王朝。其實也怪我們,不應該把攤子鋪的這麼大,現在的豫州就像是一頭撐壞的巨獸,雖然龐大,卻毫無反抗之力。先王去世之後,大將軍就一直坐鎮天都城,目的就是想要將先王時期打下的土地消化,鞏固根基。可惜天命難違,終究還是失敗了,最後將擔子全部扔給白皆。要是大將軍在還好,將先王打下的土地丟失,也無人敢去指責他。但是如果現在白皆將國土丟失,隻要有心人一宣揚,就會麵臨軍士、百姓離心離德的危險。”
“既然先生看清局勢,為什麼還要舍棄豫州而去?”白畫聲音低沉的問道。
殷弓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離開,八州會輕易罷兵。紫丞國一役,大將軍剛病逝,八州立刻就起兵圍攻豫州。你以為各州可能會這樣齊心協力嗎?後麵肯定有大野在遊說。當初我能夠迅速擊退八州聯軍,一者是八州準備不足,害怕遭到豫州的強烈反擊;二者就是大野想要給我一個警告,所以八州才會一擊不中迅速撤兵。其最終目的就是想要逼迫我離開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