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新樹小畫不古,此人必是內務府。
內務府員外郎成祥府,這幾年可以說是變化最大的,由小及大把周遭院落全都蓋下去了,但沒有人看不起得,都誇他有本事,能貪就多貪點吧,清中後期腐敗隻會越來越重,沒有人覺得是個問題,這錢誰花不是花,指著那點俸祿還不得去喝西北風。
蘭心回到家後見母親重病在床,母女二人抱頭痛哭,聽二哥說沒有大礙後才把心放下,訴說宮裏的經過,阿瑪成祥看見模樣出落的越發周整的女兒也疼得不的了,一家人會聚在一起其樂融融,小珍本就是家裏的滿女,打小備受寵溺,從一個千金大小家變成了伺候別人的小丫頭,全家上下都心疼的不得了。
規矩在那擺著呢,內務府包衣從老到少都是萬歲爺的奴才,蘭心家隸屬於正白旗所屬包衣,也就是內務府包衣世家,成祥現在營造司任員外郎,這就和大戶人家的家生子家生女一樣,主子不點頭怎敢自做主張,嘉慶朝也曾出過這樣的事情,未經選秀的秀女就私自婚配,結果一大家子都吃了瓜撈,家裏人在怎麼疼愛也無即於事,何況年滿十三就得入選,家人念在年齡小不會照顧而舍不得,這幾年一直在賄賂內務府的人,直到十六歲再也瞞不住了才送進宮。
額娘兄長都是問過的如何,有沒有受委屈,隻是阿瑪不住巡問大阿哥的近情,小珍素知阿瑪的為人,沒事就愛往外顯排,心裏藏不住事,撿能說的說了些,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阿瑪,女兒問您個事,今年的圓明園繕修是不是您主持的”
“啊,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成祥大感意外,女兒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見阿瑪眼神躲閃,說話吞吞吐吐肯定裏麵有事,當即將事情點破。
“您別裝傻,上個月萬歲爺涼亭受傷的事還沒有聲張,萬歲爺要麼就是病重沒來得及,要麼就會秋後算帳,這可是事關全家幾十口人的性命”
“有這麼嚴重”
“天子無小事,一個謀害聖上的罪名可擔著天大的幹係”
“不會吧,再說這好處都讓那些總管和太監拿去了,阿瑪隻是背黑鍋的”
“好啊,終於說實話了吧,阿瑪你托關係將女兒送到那個廢物阿哥身邊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怎麼會,阿瑪怕把你分到做重活的地方,讓你去伺候大阿哥也是個美差,他為人比較忠厚”,成祥是打死也不敢承認。
“女兒也幫不上什麼忙”
“怎麼幫不上,憑我女兒的相貌、手段,阿瑪一百個放心”
“隻要你做了側福晉,事關皇家顏麵萬歲爺絕對不會追究此事”
“女兒呀,這可事關全家人的性命,你忍心看見阿瑪額娘人頭落地嗎”成祥懇求道。
見女兒猶豫不絕,成祥又加一把火道。
“蘭心啊,阿瑪知道你打小喜歡你表哥,可你表哥西林月底就完婚了,你們不可能了,不要害人害已。再說了表哥一直把你當做小孩子看,是你自作多情,你這麼聰明的孩子子還不明白嗎”
“哎,也隻能如此了”,女孩子的夢想被打碎,蘭心含淚點頭道。
晚上蘭心去阿瑪的房間裏交談,先威嚇再利誘,讓阿瑪將涼亭一事的前因後果全部寫成折,並叮囑阿瑪將此事千萬保密,關係到家族百十口人的性命,對女兒的謹慎聰慧,知女莫若父,囑咐女兒一定要將大阿哥抓到手,憑女兒的手段最少也是個側福晉,知道女兒一向心高氣傲,再次告誡要放下身段,千萬要把握住機會,切記切記,索綽羅氏的振興全指望女兒你了。
回到兒時的閨閣,月光如鏡斜照木閣,周圍寂靜可聞脈搏,蘭心輕輕的踏入屋內,趴在香木桌上靜靜的發呆,桌上燭光微搖。
跟隨蘭心十餘年的貼身小丫頭玉兒,怯生生站在桌前久久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