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納蘭西林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讓幼年蘭心如此鍾情於他,奕緯越想越不是滋味,男人都有自尊心,特別是剛飛上枝頭的鳳凰男,自尊心更是爆棚,當即下旨招見納蘭西林。
上有所差下必有所行,大總管張景不敢怠慢,跟隨駕的禦前大臣打聽,今天當差的禦前大臣倒也不是外人,鹹豐皇帝的三姑父索特納木多布濟,經曆過前幾個月的新君登基動蕩後,索特納木多布濟又調回到了原先的職務。
“奴才張景給王爺請安了”,雖然索特納木多布濟貴為額駙,但莊敬和碩公主去世的早,又有繼福晉,故而認識的人都稱呼爵名。
“這不是張總管嗎,怎麼不在萬歲爺跟前伺候,來找本王有什麼事啊”,禦前大臣說難聽點就相當於門房,負責給覲見皇帝的大臣們帶路的,今天召見的官員少,索特納木多布濟也樂得清閑,亭子底下安一涼椅,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飲著涼茶,自愉自樂。
“王爺,萬歲爺有口諭”,張景神神秘秘的說道。
一聽到皇帝有吩咐,索特納木多布濟不敢耽擱,一個翻身從涼椅上下來,為什麼用翻身,因為索特納木多布濟太胖了,這一身的肉,不翻身都提不下來。
見索特納木多布濟緊張的樣子,張景有些好笑,這位好好王爺,別看平常隨隨和和的,一旦聽到和萬歲爺有關的事,立馬就變得小心恭敬,能在三代帝王身邊聖眷不減,必有過人之處,以後得跟他學著點。伸手去攙扶索特納木多布濟,解釋道,“王爺誤會了,不是給您的口諭,而是傳給別人的,隻不過奴才不認識這個人,來向您打聽的”。
“無妨、無妨,都是皇命,總管也別捧本王了,咱們的身份是一樣的,都是萬歲爺的奴才”,聽完張景的解釋,索特納木多布濟並沒有怪罪的意思,依然如鹹豐親臨一般,小心翼翼地對待。
張景心裏挑大指稱讚,不愧是宮裏的前輩,這戲演得跟真的似的,討好的問道,“王爺,這納蘭西林在哪當差”。
“納蘭西林,這名字耳熟,奧、想起來了”,索特納木多布濟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問著人了,一般的侍衛都歸領侍衛內大臣管理,隻有禦前侍衛、乾清門侍衛這兩處不歸領侍衛內大臣管轄,由禦前大臣統領,找他還真找對人了。
“納蘭家的那個小子,在乾清門當差呢,中午吃飯的時候還見到過他呢,”
“王爺,謝了您來,奴才先行一步了,有空請您老喝茶”
“去吧張總管,皇命重要,喝茶有的是功夫”,這種驟然而起的宮中新貴,索特納木多布濟見得多了,慢慢也就習慣了,等張景走後,依然自顧喝著茶水。
在得到索特納木多布濟的指點後,張景沒廢多少功夫就尋到在乾清宮當差地納蘭西林。當時納蘭西林正和一眾侍衛聚在一起閑聊,沒提防大總管張景的突然出現,場麵甚是尷尬,好在張景給他們留了情麵,沒有當眾訓斥。當差的幾個依舊嚇得膽戰心驚。張景沒理會他們的胡思亂想,轉達了皇帝召見納蘭西林的口諭。眾人都為納蘭西林高興,以為他受到萬歲爺的賞識,喜事融融之際,隻有納蘭西林看出總管眼光中的不友善,為隨後的麵見鹹豐而揣揣不安。
轉過宮殿右側,張景的語氣立馬就變了,現在就他們兩個人,麵對著罪魁禍首,張景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一路上陰陽怪氣,極盡消遣納蘭西林,又找了塊坑坑窪窪的地板讓他跪著,換上笑臉回殿內回旨。
奕緯正悶頭飲茶呢,聽說情敵來了,氣呼呼哼了一聲,“讓他等會”。
雖然隻是奕緯的一句氣話,可納蘭西林就倒了黴了。正值六月三伏的天,又趕上下午三、四點鍾一天最熱的時候。炎炎烈日下,五分鍾不到,納蘭西林全身都濕透了,跟從河裏剛撈出來似的,十分鍾過去了,納蘭西林完全靠毅力支撐,多虧小時候習武打下的底子,才支持起納蘭西林的傲骨,要是換個讀書人,早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