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的招待(1 / 2)

絕對是受過長期戰鬥訓練的人,卡爾低下頭,偷瞄著那個正把火把插到另一側牆上的高大身影。“也許有一米九,或者更高。”他估計著,“這可不是這個年代應有的身高。”

那個人把火把插好,轉過身來看著地板上的兩個囚犯,本應十分沉重的鏈甲在他身上好像一件麻布外套,下擺和他腰上的劍柄碰撞著,發出輕微的響聲。他盯著卡爾和克勞迪奧,麵孔在火把投下的跳躍的光線下顯得好像是用劣質的石頭雕刻成,左邊臉頰上一道深深的傷疤正像是那位笨拙的雕刻家失手留下的。他俯下身,在一串生鏽的鑰匙中找到鎖鏈的鑰匙,在鎖孔中試了幾次才打開。

卡爾和克勞迪奧活動著自己因為捆綁而感到麻木的四肢,並且仍然緊靠在一起,用畏懼和謹慎的眼神看著這位仿佛是聖經中歌利亞現身的巨人。“跟我來。”巨人拿下牆上的火把。和想象中不同,卡爾沒有聽到那種粗獷或者凶惡的聲音,而是渾厚而冷靜的,“他可以去當播音員了。”卡爾的思維又開始四處飄散,然後可能是這種聲音讓他的恐懼消散了一些,他發現自己說話了:“尊敬……尊敬的先生,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巨人看了他,似乎詫異於卡爾的勇氣或者莽撞,“莫吉奧的約翰。”

卡爾和克勞迪奧跟在約翰後麵,穿過昏暗的過道。兩側都是長滿了青苔或是被歲月留下的汙跡掩蓋的牆壁,從這些肮髒的外衣的縫隙中,一些大小一致的青石宣告著當年的修建者對個地下建築的重視。約翰沉默的舉著火把,並沒有在意在他身後東張西望的卡爾和緊張的盯著巨人後背的克勞迪奧。“這麼長的隧道,當初這可是各大工程。”卡爾看著從青苔中冒出來的應該是用作燈座的已經鏽蝕鐵質支架,“不知道這些東西已經在這裏多久了,不過能找到這樣古老隱秘的處所,這些人對威尼斯還真是了解。還有……莫吉奧,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圖盧茲伯國那邊……”

地麵上出現了向上的台階,卡爾感到身旁的克勞迪奧仿佛又重新帶上了光彩,長時間在潮濕陰暗的地下擔驚受怕讓這個活潑的家夥無所適從,也許到了有陽光的地麵會讓他好一點。台階在一處帶有弧形牆壁的地方變成了螺旋向上,卡爾估計這也許是一座塔樓的地下。走過也許有兩到三層樓高的樓梯,一扇木門出現在樓梯盡頭。

“是我。”約翰拉住門環敲了一下。門開了,一個穿黑袍的人從門後接過約翰的火把,他的頭上戴著兜帽,連同黑袍一起把他的整個身體擋在一層厚厚的掩蔽下,卡爾隻能看到兜帽下端露出的下巴。“刮得很幹淨。”卡爾這樣想著。黑袍人看了卡爾和克勞迪奧一眼,點點頭,示意三人可以繼續前進,約翰同樣以點頭示意,兩人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卡爾經過黑袍人身邊的時候,看到他的手蒼白而有力,食指上帶著一枚似乎是純金製成的沒有任何裝飾的戒指。

三人穿過走廊,這條走廊顯示出經常有人使用的跡象:牆壁上的青苔沒有了,油燈都加滿了油,桌上放著明顯不超過一天的麵包。卡爾有種想要去拿起那塊麵包的衝動,但他隻是咽了口口水。三人跟在約翰身後,又經過兩扇有人把守的門,守衛都有著同樣的打扮:黑袍,兜帽還有間或能看到的金戒指。“這可是一個組織嚴密的集體。”卡爾看著根本就不用語言來交流的黑袍守衛和約翰,“這些人不像是什麼小貴族能組織起來的。”

約翰把卡爾和克勞迪奧帶到一扇有著花紋裝飾的,明顯是新裝上的門前,用一種與他的身形完全不相似的輕柔敲了敲門:“人帶到了,閣下。”

沒有回應。卡爾和克勞迪奧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安的晃動著,卡爾甚至聽到了克勞迪奧緊張的吞咽口水,而阻止卡爾同樣做的隻是因為他因為緊張而口幹舌燥。約翰並沒有因為沒有回應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隻是靜靜的站在門邊等待著。“進來。”仿佛過了一整天,門內終於有了回應。約翰推開門,站到門的右側,示意兩個緊張到臉色發白的少年走上前去。

一位標準的貴族。看到房間內站在披著厚重紅色桌布的長桌前的男子,卡爾腦海中自然的出現了這麼個想法。他身上是一件頗為寬鬆的長袍,與卡爾看過的後世阿拉伯人的長袍有些相似,棕色的長發帶著自然的卷曲披散在肩上,頭發的主人顯然很注意保養它,即使是在不那麼明亮的光線下,也能看出上麵的光澤。他正拿著一勺封蠟在燭火上均勻的晃動著,然後把一小勺封蠟滴在一個大信封上,待它稍有凝固,用一枚大戒指在上麵壓下自己的紋章。約翰走上前去,接過信封,默默退出房間,留下卡爾和克勞迪奧忐忑不安的麵對房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