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滿肚子懊惱的都是自己的優勢,優勢。這小子滑不溜手,追也追不上;抓也抓不到,本來是指望著把他跑脫了力就好辦了,現在看來也是心願難遂。反複地想到“優勢”這兩個字,林翰眼前突然一亮,優勢是一直擺在那裏的,不多也不少,隻是這急追猛輦的跑昏了腦殼,一時沒想到怎麼利用罷了。抬眼看到曾勇捷再有兩步就會躥到牆角下,形勢危急也顧不得自己產生的想法成熟與否了,俯身在地下就揀起了兩塊雞蛋大小的石頭,把跑動速度略微放慢,單眼描線後,大力的朝著曾勇捷的背影就打了過去。
林翰想到的“優勢”就是自己力大無窮的右臂。別的不敢說,這條胳膊所能產生的力量,絕對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從最初的電子遊藝廳,到後來的搬家提缸,再後來的拳震黑莽漢、單手破賊救下劉鴻旭等等事件,這條右臂無一不是發揮了極為不可思議的神力。那麼多複雜的事都能幹的來,扔幾塊石頭應該不難吧?那麼因為力量源不同,經他的手扔出的石頭,威力也應該足夠強大。
林翰想的沒錯,做的也不錯。兩塊石頭一前一後的甫一出手,就挾起了怪異的風聲,呼嘯著如同飛快的流星般砸向曾勇捷。不巧的是,失準了。曾勇捷看到圍牆就在眼前,隻需輕輕一縱身,輕而易舉的就可翻過去。正要施展身手的時候,耳聽得背後傳來了“呼呼”的物體破空之聲,心下詫異。那小子不是已經被自己落下的很遠了嗎,他能突然之間就趕的這麼快,追到近前了?回頭一看,隻覺疾風撲麵,眼前一花,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左耳邊劃過,光是帶起的風鋒都刮的麵頰一疼,跟著“噗”的一聲悶響,那東西直直的撞在了石灰渣壓製成的空心磚圍牆上,不但是直沒進牆裏,而且幹脆就穿透了牆體,餘勢未衰,擦著地麵又向前飛了好遠,“叮”的又一聲響,狠狠地砸在了遠處一輛破舊小推車鑄鐵的把手上,激起的火星四下濺射,蹦蹦跳跳的滾落進了深溝裏。
需要描述的是,其實後麵跟著的一塊石子也是擦著曾勇捷的小腿略過,然後穿牆而過紮進了草叢中。而他的注意力顯然還是被上麵的石子吸引了,就無暇顧及腳下。擊中小推車的石子沒了聲息,兩個人全部停止了動作,互相看著對方都是瞠目結舌的表情,呆在了當地。
曾勇捷吃驚是理所當然的,用那麼大的石塊撇出來還有這樣勢猛力沉的力道,這是誰幹的?關鍵是,這是人類能幹出來的麼?吃驚之餘,他還有一分餘悸。見識到那塊石子的威力,倘若剛才沒有從耳邊劃過而是正中麵門……一想到這裏,本來哆嗦的雙腿就開始轉筋,險險一跤栽倒。阿彌陀佛啊,多虧距離夠遠,發出石塊的人才失了準頭,自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曾勇捷先入為主,因為看到林翰同樣是差點驚掉眼球的表情,被石塊的威力震撼住了。根本就沒往他那想,以為動手的一定另有其人。對方一定來了強援,搞不好就是那兩名便衣的其中一個。他沒想到援兵會來的這麼快,而且一出手又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一個窮追不舍的已經難纏的不可開交,現在又來這樣一個好手,這條小命休矣。
林翰的驚詫,當然來源於低估了手頭扔出去石頭的力量。他實在沒想到這樣奮力一擲,飛行的石塊可以演變出那樣的效果。一時間難以接受。如果暗暗比較,這和先前電子遊藝廳的時候那一拳,手勁似乎又大了不少。隨後就和曾勇捷一樣,也暗暗地有了一分餘悸。要是按照石塊的力道,沒有打偏而是砸準了他的額頭,那現在曾勇捷的下場就一定會是腦袋開花倒地而歿。沒有任何的生還機會。如此一來,不管願不願意,或者將來怎麼定性,自己殺了人這一事實就是千真萬確的了,永遠無法改變。
殺人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想起鷹鉤男痛下辣手,一秒鍾就扭斷了活人的脖子,半秒鍾就開槍殺了邋遢教授,鮮血濺滿了全身……林翰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把自己和殺人魔王聯係起來,這太恐怖了,簡直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自己這隻強悍絕倫的右手,險些就釀成了大禍。此時此刻,林翰徹底失去了剛才的那股子狠命勁,再也不想找曾勇捷“打還”給他了。
曾勇捷眼珠子又開始骨碌碌亂轉,見到林翰站在那裏呆若木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停的變幻著複雜的表情,有些吃不準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看他暫時沒有繼續追過來的意思,而暗中出手的人也一直沒有出現,眼前絕對是個逃跑的最佳良機。努力調整好呼吸,一步一步地倒退到牆邊。他實在是怕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石塊再次突然襲來,倍加警惕的注視著四周的一草一木。望向林翰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猛的一個鷂子翻身,敏捷無比的翻過圍牆。幾個起落後,幽靈一般的閃入了磚牆垛,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