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翰的角度看,還有一條不亞於救姬小婷於危難的理由,就是周遠思和弓語,以及弓語和姬小婷即將要麵對的變局。怎麼看周遠思也是個“後加入者”,所有可能出現的不和諧,都是他一手挑起來的。能夠維持住現狀固然是好,一旦他搖身一變成了艾華的新老板,和姬小峰就算結下了解不開的疙瘩。
弓語和姬小婷因為角度、身份,到時候就要各占一麵,進而都有可能形成敵對。林翰絕對不想看到這個讓他痛心疾首的局麵!因此阻止住周遠思,勢在必行。定時炸彈沒爆炸之前,一定要把它消解於無形。
林翰摸了摸口袋裏的幾張單子,總算籲了一口氣。計劃基本算是進行到一半了,就看明天上午,和麥總的“見麵洽談”了。他很有把握能夠拿捏住麥少鳴,在身敗名裂、鋃鐺入獄和自由安逸之間,他必須做出一個明智的抉擇。
姬小峰也不是對麥少鳴沒有製裁的手段,但是那都需要慢功細活,積累到一定之機。眼下風雨飄搖之際,他是毫無能力祭出雷霆手段對付麥少鳴的,而麥少鳴奸猾的很,要鑽的就是這個空子。不過他隻抬頭死死盯住了上麵的頭號勁敵,把已經離職出走的林翰忘記的一幹二淨。
他似乎還忘記了,自己和張墨,可還欠著人家林翰一個大大的“人情”呢。曾經做下的孽,早晚要還。可能麥少鳴做夢也想不到,曾經在他眼裏不值一哂的粉嫩新人林翰,有朝一日會牢牢攥住了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景研小區內,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別克公務艙靜靜的停在一隅,可能是時間久遠了點又或者保養不好,車身的漆色黯淡無光,黑不溜秋的像一坨大鐵疙瘩。林翰圍著車左右前後的看了下,發現前後的牌照均已取下,滿意的點頭微笑,鑽進了樓門。
苗振東還沒有睡,正在用林翰的那台破筆記本上網瀏覽。看到這個古董筆記本,林翰澀澀的苦笑。曾經一度那是陪伴他日夜求學的忠實夥伴,也曾經一度這個夥伴向他殘酷的宣告了考研失敗的絕望噩耗。他對這台筆記本打也打過,罵也罵過,甚至在憤懣到極點的時候,狠狠的摔到過地下。
可是這家夥很能“委曲求全”,不管主人的脾性晴天陰天還是狂風暴雨,都默默的承受了下來,頗有“他強任他強,清風拂我麵”這樣絕頂高手的風範,除了外表的一些皮毛之傷,幾年下來仍然強悍的運轉無礙。可以說,在所有的舊家當裏,林翰對這台筆記本的感情是最深的,沒有之一。
後來他幾次輾轉搬家落腳,包括這回安身到姬小婷家的樓下,都沒有拋棄這位老友,別的可以什麼都不帶,唯獨這台筆記本還是拿了過來。林翰有個小小的心願,既然這位昔日的夥伴陪著自己一路走來,承載了他記憶裏曾經太多的失敗彷徨,那麼不妨就一直帶在身邊,讓它也能見證到自己從弱到強,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輝煌。
苗振東不知道他的心思,叼起了一支煙,指著屏幕上的網頁回頭笑道:“你來看看,有點意思。所有的報道幾乎都是正麵的,警方隻是一味的對這麼多起案子大肆歌功頌德,卻沒有幾句提起案情背後的疑點,說白了就是對作案凶手的行為動機不予置評,樂得讓咱們逍遙法外啊……”
“噓!”林翰伸指示意他噤聲,淡淡道:“這不正是咱們想要的局麵麼?別想那麼多了……其實就算警方真的想查,有價值的線索根本不多,短時間不會有任何頭緒。如果要想脫身,咱們還可以再做點別的,把他們的調查方向引到歪路上去,安全這一塊是沒問題的,我就是想辦事不是想出名,低調一些沒什麼不好。”
苗振東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讚同。突然神神秘秘的道:“我看到你和姬小婷一起走出茶館了,她的情緒很不好啊,哭喪著臉老大不願意,是不是你小子做了什麼壞事,然後不想負責任啊……”
林翰笑著抬手欲打,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好好做好你的事,別忘了咱們還沒玩夠。”
苗振東哈哈一笑,說道:“瞿彤彤這個娘們……”林翰瞪眼又要打,喝道:“小點聲!”
苗振東吐了吐舌頭,壓低聲音道:“瞿彤彤那個娘們,上午出去打牌,中午直接去做美容,晚上會按時回家的,就算她不伺候她的男人,那小兒子還是要管的,她們娘倆每天晚上還會出去一個小時,她要陪著小兒子學書法,我就是目前為止還摸不清到底她一周裏要學幾天……誰叫你還得要我跟著你那嬌滴滴的女朋友,要照顧到她的安全,沒辦法!我又不是孫悟空,可以分出身來同時做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