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侯旑冰辯道:“豪哥一定是因為別的事來不及開機,所以才聯係不上。他如果知道我和遠思出事,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我不和你做這些無謂的爭論。”林翰撇嘴道:“看來在大風車下的房間裏,我和你說的話就算是白說了對麼?你不相信我能幫到你?”
侯旑冰聞言側過了頭向窗外,眼神紛亂不安,顯然心裏又猶豫又遲疑,拿不準主意。林翰察言觀色,外加窺探,已經知道了這一刻她的想法。
毫無疑問,侯旑冰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人幫她擺脫困境,逃出生天。意大悧之行在她的心裏充滿了恐懼和抵觸,仿佛那裏就是陰森的煉獄,驚悚的地府。
而且林翰說的話,真的在她心裏泛起了小小的波瀾,衍生出隱隱的期盼。不能說侯旑冰對林翰的印象不深刻,相反是太深刻了,接二連三帶給她的觸動密集而震撼,所以這個人盡管一直滿嘴胡謅,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侯旑冰很有一種對他莫名的信任感和依賴感。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之前,林翰在一些交集裏表現出來的“特殊”,侯旑冰作為目擊者和親身參與者,感受的清清楚楚。不久前第一批出現並將兩人劫持上車的三個悍匪,稀裏糊塗的就被林翰擊潰,令侯旑冰記憶猶新。她甚至都沒看得清林翰是如何施展的拳腳,就渾渾噩噩的被他搭救出來了。
那之後拳擊俱樂部林翰與霍家豪的對決更加高潮迭起,無論從氣勢上、語言上還是最後的結果上,全都完勝。在那一刻,林翰像一個一直碌碌無為的庶民,突然變成了黃袍加身的王者,睥睨天下的強悍風範盡顯無遺。而一向以強者自居的跆拳道黑帶“高手”霍家豪屈膝嘔吐,輸的一敗塗地。
周遠思甚至想動用身邊的保鏢對林翰圍而攻之,輸拳又輸人。幸虧容雨姿行事機敏,打開鏡頭蓋逼著他勒退手下,才避免了更極端的場麵出現。
侯旑冰長期跟在霍家豪身邊,當然對他知之甚深。可以說豪哥是她心目中的神,一個把男人的偉岸、睿智和強大演繹到了極致的神。他有健碩的身體,寬廣的胸懷,過人的才智。牛津大學理工科的博士學位,精通四國語言,涉獵文體領域的多種愛好,熱衷於高層麵的社交活動,經驗老到的經商手法和天賦……還背靠君豪集團這樣享譽世界的知名上市公司,坐擁天文數字一般的財富。
然而就是霍家豪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侯旑冰心目中無可替代的經典男神,卻遭到了林翰不屑一顧的鄙夷和痛斥,飽受了失敗的打擊和羞辱。驚呆了所有人的眼球,震撼到了他們的心靈深處。
林翰也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並沒有把霍家豪“當回事”,打完拳訓完話轉身就走,一點沒有因為可以把霍家豪這樣的敵人打敗顯露出沾沾自喜和狂傲自大。越是這樣,他表達出來的態度就越明確:霍家豪本來就是個路人甲,有什麼稀奇的?打敗了他又怎麼滴?
霍家豪和周遠思無法接受這個奇恥大辱的同時,侯旑冰的內心卻起伏難平,看向林翰離去的背影思緒萬千。觀察一個人需要時間,比之更直接有效的往往就是對比了。林翰和霍家豪一場拳賽,對比出的差距有目共睹,盡管相對狹隘了一些,但不能說毫無意義。
起碼平心而論,林翰痛斥霍家豪的話句句在理。這能充分說明,林翰草根出身,因為後天的能力出眾,可以自由的在王者與庶民之間轉換角色,看待世俗裏的問題客觀、公正而且犀利。霍家豪卻注定隻能永遠高高在上,走不下屬於他王的階梯。
女人永遠都是細膩綿密的,侯旑冰心裏泛起的那一絲難以名狀的細微波瀾,還是被容雨姿機警的察覺到了,因此也才有了後來她調侃林翰的一番話,說看得出來,貌似霍家豪身邊的大美女秘書,已經對他心生好感。
林翰哪裏肯信?當時他被侯旑冰的孤高冷傲惡心的好不心煩,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什麼興趣談這個話題。
其實容雨姿的“警覺”也可以解釋為“直覺”,但並不見得準確到十足。侯旑冰對林翰產生的也未必是好感,恰當點說應該叫“關注度”很高,留給她的印象極深。因為追隨霍家豪、周遠思已久,她很自然的養成了一個習慣,尋常的所謂“強者”“成功人士”根本引不起她的關注,有君豪的兩位公子爺做標杆,誰又能輕易超得過他們?所謂高起點帶來高境界,侯旑冰隻崇拜豪哥這個級別的經典男人,久而久之,焉能不眼高於頂,孤標傲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