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離間(1 / 3)

這次嘔吐,讓時節用大病,昏睡了一整天,水秀看這樣不行,讓爹爹背著時節用去看先生。

走在小鎮街道,時節用身上的惡臭還未消散,旁人看到他們,都躲得遠遠的,想這幾個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臭成這個樣子。

但是在一旁陰森角落裏,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唐振,正是秦沐。

他原本回到朱友文帳下,將遇到鬼緲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原本以為朱友文決計不會再讓他前去刺殺唐振,萬萬沒想到,蔣玄暉利用飛鴿傳書傳給探子,探子將唐振的蹤跡告訴朱友文,朱友文仍舊獨獨派他前來刺殺唐振。

朱友文的心思也毒辣的很,他聽了秦沐所言,心中有數,知道唐振愛才,不樂意殺他,這才偏偏就讓秦沐去刺殺他,不論成敗,這唐振心中都不會好受。

然而秦沐並不能夠明白朱友文的心思,通常來說,刺客是工具,必須依附某個主子,為他人左膀右臂,不然就會失去價值,無法生存。

秦沐是典型的工具,他可以揣摩要刺殺的人的心思,卻獨獨不會揣摩主子的心思,因為他不能揣摩,因為一旦揣摩,許多工具就不再願意是工具,因為工具的下場通常都是悲劇。

秦沐瞧見唐振背上有個男孩,聯係探子的所有情報,猜測這個男孩應當就是墨門僅存弟子,同時也是武寧節度使時溥的遺孤。

這個人,朱友文也有過交代,連同傅子義、唐振、唐振之女,哪怕隻取一個人首級,那麼也是完成任務。

唐振四人仍舊向醫館走去,隻不過,唐振仍舊還是發現了秦沐。

他是與眾不同的刺客,刺客是活在黑暗中的人物,而他確實正大光明的活在光明之中,這種特殊性的能力,讓他擁有非常人的觀察能力。

隻不過,唐振並不希望秦沐又來刺殺他,盡管他曾向秦沐這麼說。

因為,當秦沐來刺殺他,他很有可能隻有兩種選擇,一個是被他殺,一個是殺死他。

顯然,唐振現在還不能夠死去,如果他死去,那麼秦沐仍舊會被傅子義殺死,這實在是劃不來。

但是,唐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會讓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進行。

到了醫館,白須老先生替時節用把脈,瞧了瞧他的樣子,看他臉色昏沉,嘴唇發白,身上又臭氣熏天,問道:“這小公子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水秀捂嘴偷笑,說:“他這是跌進糞坑裏了!”

大夫歎氣,說:“瞧瞧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頑劣,怎麼玩耍不好,居然跌到糞坑裏,聞所未聞,聞所未聞!”

於是起身,前去抓藥。

時節用這時意識還在,隻是實在不肯開口說話,才盡力睜起眼睛來,瞧見水秀的臉正貼著自己,對自己說:“瞧見沒,連先生都說你可笑!”

聽得時節用氣不打一處來,難不成是我自己想這樣?

秦沐從外麵一瞧,看見傅子義和唐振都跟著大夫說話,此時正是合適時機,不容猶豫!於是從懷中掏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捅時節用,隻是還未近半分,就已經被唐振拿住,時節用驚出一身冷汗!

秦沐歎息,說:“我果然無法在您手下殺人。”

唐振看著他,說:“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依附於朱溫?”

“江湖講究恩德,他朱友文對我有恩,我決不能背叛他。”

唐振也是歎息,說:“那你便回去吧!”

秦沐一聽,跪了下來,說:“您已經第二次放我回去,我實在過意不去,還請您殺了我,讓我解脫!”

朱友文是善謀人心之人,此時秦沐唐振皆陷入兩難,唐振不知放還是不放,秦沐亦不知道該殺還是不去刺殺。

雖然朱友文手下人才濟濟,隻是他從來都隻把別人當做工具,秦沐也是如此,是他用來折磨唐振的工具——他朱友文可不相信還有人會比他更會折磨人了。

秦沐跪了許久,唐振也不說話,就這樣等了許久,唐振才緩緩開口說:“你家中還有什麼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