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秦月雖然是這麼想,但是仍舊不願意離開朱友文這裏,她言下之意,是等到病好了,再走也不遲,不然直接離開,讓朱友文心中難過。
韓延徽心中也是焦急,若是繼續留在朱友文這裏,肯定不是法子,朱友文本就無心照料她,以後哪天覺得她是個累贅了,心中厭煩,隨便找一個理由,就能殺了她。
於是又靈機一動,說道:“秦月知道卓易成吧?”
秦月當然知道此人,他是哥哥的生死之交。
韓延徽又說:“你可信得過卓易成?”
秦月點頭。
韓延徽笑著說:“這就是了,我這就去帶卓易成來見你,聽聽他怎麼說可好?”
秦月心中想,這樣也好,這兩位哥哥,自己也沒見過,不知道話當聽不當聽,卓易成要是前來,自己也好聽聽他怎麼說。
韓延徽於是向時節用使了眼色,時節用於是說:“晚上前來,打擾姑娘清淨,實在抱歉,我二人這就去找卓易成。”
到了外麵,雖然此時已經是夜半,韓延徽卻迫不及待要去找卓易成。
時節用哈哈大笑,說:“大哥,實在沒想到,這樣一個妹子,就能俘獲你的心思了!”
韓延徽雖然臉頰微紅,也是得意一笑,說:“常言道,英雄配美人兒,難道你大哥和那秦月不是如此?”
時節用聽他吹噓,忙點頭說:“是啦是啦,大哥是蓋世英雄!”
韓延徽雖然也是哈哈大笑,但是轉而神色又凝重起來,說:“隻是不知道秦月姑娘這病,能不能找得到那老者幫忙醫治?再者說,還不知道卓易成是否能夠幫忙勸說秦月姑娘。”
卓易成是秦沐所托付之人,是朱友裕點名的人物,應當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沒想到,按照朱友裕的指示,來到一小湖邊的茅草屋,敲開裏麵的門,從裏麵出來的,卻是一個困懨懨的小子,不知道打理,胡須也是亂糟糟的,寒酸的要命,這開門的方式,就知道確實是尋常百姓而已。
隻不過,朱友裕既然是點名的人物,那鐵定是有著傳奇色彩的人物,正如秦沐一樣,雖然見過,但是時節用卻看走了眼。
於是不敢怠慢,抱拳說道:“是世子朱友裕讓我們來的。”
卓易成哈欠一聲,點頭讓他們進來,而後從一旁地上取過一壇酒來,倒了三碗,說:“夜半天寒,喝一些暖和下身子吧?”
時節用和韓延徽點頭,取過碗來,喝了幾口。
卓易成又問:“不知道這麼晚前來,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嗎?”
時節用看他慵懶,實在是瞧不出他是江湖人,莫非自己當真看走了眼?
韓延徽說道:“世子讓我們來,是要辦兩件事情,一件,是來找你,另一件,是要帶秦月走。”
卓易成先是點頭,又是搖頭,說:“兩位兄弟是奉朱友裕的命令前來找我,我自然遵從,隻不過,要帶秦月走,恐怕要碰一鼻子灰吧!”
韓延徽無奈一笑,說:“卓兄所言極是,的確如此,所以前來還請卓兄幫忙。”
卓易成又是點頭又搖頭,喝了一口酒,看著他倆說:“幫忙談不上,隻是用不著這麼客氣叫我卓兄什麼的,大家能夠一起喝上一碗酒,那就是朋友,以後叫我大名,或者直接叫我小桌也不妨事。”
時節用與韓延徽對視,想這人原來是性情中人,於是舉碗說道:“好,願意交兄弟這個朋友。”
卓易成也舉起碗來,一口幹了。
這之後,又擦擦嘴,說:“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
“韓延徽。”
“唐山明。”
卓易成聽了他們的名字,點頭,悠悠地說:“盧龍節度使劉仁恭手下,幽都府文學。”
韓延徽笑著說:“正是。”
卓易成聽了唐山明的名字,卻皺眉,心中疑竇,看他這模樣,不像是泛泛之輩,怎麼自己這個名字一丟丟都沒有聽過。
他一想,算了,懶得管他是誰,他雖然知道的事情多得很,但是畢竟不知道的東西更是多得很。於是岔開話題,說:“隻是一時不能理解,為什麼要讓秦月離開,她要是住在那裏,不是好好的麼,有吃有喝,要比這地方好太多了。”
韓延徽麵色凝重,說:“兄弟應當知道秦沐為何而死。”
卓易成輕聲歎息,也不答話,他若是都不知道,恐怕也沒人能夠知道了。
韓延徽又說:“如今秦沐已死,他朱友文為人你應當也清楚,從不做無用之事。如今,他留下秦月的性命,尚有用處,但是若是再過五年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