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玄暉瞧著眼前的時寧,渾身戰栗,他驚恐的看著時寧,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為何他呼站在自己麵前!
他艱難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來:“師弟!”
那六人瞧見是時寧,不在理睬其餘將士,都是衝過來要殺了時寧!
這時,齊揚,韓延徽,吳束都是衝上來,與那六人對戰!
其實那六人武功也不低微,但是相比較而言卻還是稍遜一籌,過不多時,這六人都是斃命於此。
他蔣玄暉戰栗的看著那一幕,不知道何時已經跪在那裏。
時寧緩緩走向蔣玄暉,蹲下身子,眼神之中的輕蔑毫不掩蓋,他說:“師兄,你當初背叛墨家上下,可曾想過今日?”
蔣玄暉低頭慘笑,他說:“我何嚐沒有想過?這幾年來的深夜,我總是做噩夢,夢見師兄弟們還有師父,站在我的床邊,輕聲的指責我,他們也不取我性命,就站在那裏說,從黑夜念叨到天明。”
時寧緩緩將劍橫在蔣玄暉脖子上,問道:“師兄,你還有什麼遺言?”
蔣玄暉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他的鼻涕,眼淚通通喪失控製,甚至褲子下麵已經出現了尿騷的味道!
他抖著手,抱著時寧,眼神驚恐萬分,他說:“師弟,師弟,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時寧怒目相視,“你讓我怎麼放過你?當初在墨家,在朱友文麵前,你是多麼囂張?在李茂貞那裏,你又要致我於死地,你讓我放過你?你何德何能讓我放過你!”
蔣玄暉慘笑,他冷冷的垂在那裏,那神色像死了一般,他說:“師弟,你說的輕快,一個人犯了錯,那就要承擔代價,是不假,可是他為什麼犯了錯,誰又去知道?”
他抬起臉,麵色幽怨,憤憤地罵道:“我從小貧寒又瘦弱,不論是富貴貧窮,都要欺負我!我隻是想被別人尊重,我隻是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看別人的臉色!憑什麼就因為我窮,就因為我弱,你們就要欺負我?那些逼迫我們這些人成為惡人的人,為什麼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活著?為什麼他們不會承擔責任?我隻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榮華富貴的方法,我也想不到我犯下了滔天大罪,我願意贖罪!”
他又憤憤指向唐振,喝道:“那一天,難道你忘了這卑鄙之人做的事情!他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樣的痛苦?我願意承擔錯誤,為什麼非要逼我渾身都是怨念!”
他拍拍胸膛,質問時寧:“師弟,你當初在墨家,難道不知道我的為人?我雖然確實渴望權勢,但是我對師兄弟們如何?你難道不知道!我隻是一時糊塗,一時自私自利!你難道不知道朱友文是怎麼跟我說的?他說他並不要取我墨家上下的性命,隻是要得到非攻,我也是被騙了!”
時寧心中有些觸動,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他蔣玄暉確實不是大惡之人。
蔣玄暉又抱住時寧的大腿,用力說道:“師弟!我隻是被騙,我隻是想取得榮華富貴而已,我並不想墨家上下都死去!我是有罪,但是我這罪責就應當死去嗎?師弟,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是貪生怕死之輩,我隻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我隻是想有權有勢不被人欺負!墨家的教誨我一字不落,現在都能背得出來!你放過我好不好?”
蔣玄暉突然伸出手臂來,說:“這樣,師弟,我是有罪,但是我不想死,你砍了我的胳膊好不好,或者你砍我一條腿好不好?”
其實蔣玄暉真的犯了什麼罪?他時寧突然發現自己記得模糊起來,他發現自己隻是認為自己墨門被滅與他蔣玄暉有關。
任何罪都有大小,不是所有的罪行都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