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愛情的羈絆(1 / 2)

他黯然一步步向軍營之中走去,已經有人前來迎接他。

忽而,在人群之中,他瞧見一個人,那人正瞧著他微笑。

怎麼會是時寧?

李曄心中駭然,那日明明見到他渾身都是鮮血,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李曄又仔細一看,果真是時寧!

他笑了笑,也並不在意時寧如今為何在朱溫軍中,他毫不在意,隻是暗中愁苦,他自己一個人的性命絕不計較,可惜身後自己的妃子與孩兒,恐怕都要因為他而丟了性命,若是自己死了,如何麵對先帝,如何對得起祖宗基業?

朱溫得到了李曄,決定返回開封,擺酒慶賀。

時寧得到這個消息,於是來到城外,與水秀彙合。

這幾日,唐振從那地牢之中出來,渾身氣色也是好了許多。

那些年在地牢之中,自己受了許多痛苦折磨,現如今又殘廢了,也不再有他想,麵容也不如曾經那樣冷漠無情,反而多了許多的祥和。

等到時寧見到他的時候,還坐在椅子上與一般百姓說說笑笑,儼然一副已經準備頤養天年的狀態。

時寧心中也是放心,想不到嶽父還是如此豁達之人,即便如此,還是笑口常開。

水秀見他回來,也是高興,走了過去,拉住他,微笑著說:“事情已經辦妥了?”

時寧點頭,隻是麵色凝重。

水秀瞧見他模樣不是很好,關切的問他出了什麼事情。

時寧將她拉走,向一旁河道中走去。

到了河道旁,四下無人,他這才開口說道:“如今朱溫已經得到皇帝了。”

水秀隻是漠不關心,淡淡的哦了一聲。

時寧當然知道她毫不在意這種事情,又說道:“隻不過,如今局勢亂的很,不如你和嶽父先去幽州,在幹娘那裏避避。”

水秀不說話,扭頭看向一邊,手指用力的在一起揉捏。

過了許久,水秀這才說話:“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

時寧羞愧低頭,說:“我不知道。”

水秀覺得有些委屈,她說:“往日我娘也是如此。其實我知道,畢竟現在是男人的天下,若是男女能夠平等,那還另當別論。我隻是會想,我娘一輩子要等著我爹爹,直到病死了,還是隻能苦等,連他人在何處都一概不知。”

水秀說道這裏,有些動容,淒然的看著時寧,說:“那時候,我和我娘在一個小地方躲起來,四周連個人都沒有,就是為了防止仇家查到我們。她病了,我說讓她和我去看病,她不讓,因為她不會寫字,我那時候年幼,也不會寫,她說,若是出去看病,萬一你爹爹回來了,瞧見沒人,他會擔心的。我說不怕,爹爹能看得出來我們娘倆沒事,你猜我娘怎麼說?”

時寧搖頭。

水秀已經流出兩行熱淚來,她哭著:“娘隻是個普通人家的閨女,其實是個粗人,什麼都不懂,娘不信我的話,娘說爹爹一定會害怕的,她不能讓爹爹擔心。”

水秀哭的聲音更大了,時寧瞧著眼前如此脆弱的水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水秀憤憤的瞪著他,說:“你和我爹爹都是一個樣子,嘴裏總愛說著高貴的話,可是呢,麵對自己的妻兒,親人,又做到了什麼?”

水秀逼進過來,惡狠狠的凝視著他,說:“時寧,你知道我最煩你和我爹爹最像的一點是什麼嗎?”

時寧還是搖頭。

“你們都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說你們瞧不起那種說為了紅顏,可以舍棄天下的人。是,你們是說得對,可是嘴裏滿口仁義,卻不管不顧自己親人的人,你們又看得起嗎?”

時寧動容,他麵有愧色,扶著水秀的肩膀,說:“我答應你,做完這件事情,我就給你一個安定的家,好嗎?”

可是,在時寧說出這句話,他突然察覺到這話是如此的熟悉,在他那日要去河東的時候,他已經對水秀說過。

而且,這不是正是張茂山曾經對張惠說過的話嗎?隻不過,張茂山去挑戰師父的路上,他就已經失去了張惠。

水秀也並不會相信他的話,她甩開時寧的臂膀,一抹眼淚,眼神又重回往日的堅定,她說:“你要去便去吧!我又能怎麼樣你呢?我的心已經是你的了,你吃定我了,所以你根本就不在害怕過什麼,你不擔心會失去我,所以你根本不會為我考慮!”

水秀說完這話,又是高昂著頭顱,但是淚水仍舊是從她臉頰滑過,她麵色淒涼而委屈,她說:“時寧,我就給你一年的時間,算了,我就給你二年的時間,這兩年的時間,隨便你要怎麼去實現自己的理想,但是這兩年後,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