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我和肖軍慌忙跳下汽車，不約而同地往躺在地上那個騎摩托車的男人方向跑去。
中年男人掙紮了幾下，從地上爬起來了。
他的手背上除了有一點擦傷的痕跡外，看來並無大礙。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中年男人卷起袖管，來到肖軍跟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他媽的是怎麼開車的，你以為開一輛大奔就了不起嗎？”
肖軍將他的手擋開，大聲說：“這位朋友，請你把嘴巴放幹淨點，我問你，你又是怎麼騎車的？”
中年男人不折不扣地說：“路又不是你家的，老子願意怎麼騎車就怎麼騎，你他媽的管得著嗎？”
突然，一群人圍了過來。
有人大聲喊：“賠錢！”
“賠錢！”有人跟著起哄。
“對，賠錢！”
中年男人再次將手舉起來，指著肖軍的鼻子。
肖軍強忍怒火，問：“你要多少？”
中年男人舉起五個指頭，說：“不多，五萬！”
肖軍勃然大怒：“老子一分錢沒有，你他媽的去搶銀行算了！。”
中年男人握緊前頭，示威道：“老子今天偏偏要搶你，咋的？”
肖軍當了這麼幾年的老板，或多或少見過一些世麵，他心裏清楚，不給這幫人一個下馬威，很難逃脫他們的糾纏，於是大吼一聲：
“滾開！”
肖軍推開擋在自己前麵的那名中年男子，來到自己奔馳車前準備上車。
“你他媽的撞了人還想跑？”那人先是一愣，隨後跑上前去，攔住他的轎車，大聲喊：“弟兄們，跟我砸！”
幾個手裏拿著鐵棍的小青年從人群中竄出來，揚起棍子準備砸車。
“住手！”肖軍站在汽車前麵，擋在了這幫人的去路，指著他們說：“你知道老子是誰嗎？看你們那個敢砸？”
中年男人大聲罵道：“你他媽的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怕，要是今天不賠錢，就不準走路！”
“好，算你有種，老子馬上叫人送錢來！”
肖軍拿起手機正準備撥電話，中年男人一把奪過他的手機扔到地上，高聲喊：“你他媽的想打電話報警或者搬救兵，是嗎？”
“去你媽的！”
肖軍氣得直跺腳，掄起一拳打在他鼻梁上，中年男人頓時鮮血直流。
他用手捂住鼻子，怒罵道：“你他媽有種，撞了人不說，還想打人，老子今天就讓你嚐嚐被打的滋味！”
他順手從一名小青年手裏接過一根鐵棍，掄起來向肖軍劈了過去。
我見肖軍有危險，側身朝中年男人撞了過去，中年男人向後竄了幾步，打了幾個踉蹌，摔倒在地。
兩名小青年上前將他扶起來。
中年男人大喝一聲：“弟兄們，跟我打！”
幾名小青年掄起鐵棍朝我們撲來，我們隨即扭打在一起。
突然，“嘭”地一聲悶響，一根鐵棍結結實實地落在我的頭上。
我頓時感到一陣眩暈，身子旋轉了幾下，“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打死人了！”
懵懂中，我聽見一聲呐喊。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陣警笛鳴叫的聲音，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好多好多的美女站在我跟前，她們都戴著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口罩，穿著白色的褂子。
她們的眼睛好大，好亮，我從她們深邃的眼裏，看見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她們把我放在一艘小船上，我隨小船一起在廣袤的大海裏隨波逐流，她們的身影逐漸從我眼前消失。我看到了蔚藍色的天空，我看到了白雲朵朵，我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雲層裏，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微微一笑很傾城。頃刻間，美女不見了，天空中烏雲密布，大雨磅礴。
我發現自己和肖軍來到一個無人的荒野，我聽見了狼群的嚎叫，我們拚命地奔跑，我們陷入了一片沼澤地，狼群向我們撲來，可我們卻無法移動雙腳……
“哥們，快跑！”
我大聲呼喊，用盡吃奶的力氣掙紮，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看見了乳白色的天花板、乳白色的床單、折疊式鋼架床和掛在一個輸液架上的幾個輸液瓶。
一根輸液器的針管紮在我的手背上，一滴滴晶瑩的液體侵入我的體內，我覺得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你醒了？”
一個甜美的聲音，像微風一樣灌入我的耳鼓。
我隨即看到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張梨花帶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