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問何其多(1 / 2)

在火車站下了公交車,站前街道兩邊飲食店、水果店、幹雜店、肉食品店、書攤都擠滿了客人。鹵肉店單肢美女老板杵著拐杖,笑容可掬地一邊在稱重,一邊在安撫著客人:“稍等哈,馬上就給你稱豬蹄”。穿過人頭攢動的站前廣場,行走在人較少的街巷中,秋桐問我:“怎麼上午車站沒有這麼多人呢?“。我說:”上午十一點鍾前北上的客人多,現在四點鍾應該是南下的客人多”。秋桐點頭回應後,轉頭笑著對我說:“苴硯,你喜歡聽戲曲嗎?”,我搖搖頭說:“除了看過黃梅戲電影《天仙配》和越劇電影《紅樓夢》、《追魚》外,就是聽我爸講過一些他聽過的戲劇故事,沒有聽過其他戲曲”。她笑著說:“走,我們走近路,去聽一小會優美的昆劇”。

穿過幾條小巷,遠遠聽見鐵路家屬區職工中心花園方向,傳來絲竹聲聲、咿咿呀呀、行腔婉轉的女聲:“問冰蟾何處湧,看玉杵秋空,憑誰竊藥把嫦娥奉,甚西風吹夢無蹤,人去難逢,須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峰,心坎裏別是一般疼痛”。走到近前,隻見十來個人四周圍坐,另十來個站在外圍,中間四位老頭兒成扇形坐著,有吹曲笙的,有吹簫的,有拉三弦琴的,有彈琵琶的。一位頭發斑白、相貌雍容雅致的老年婦女正在唱道:“最撩人春色是今日,少什麼低就高來粉畫垣,原來春心無處不下懸,是睡荼蘼抓住裙釵線,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處牽”。我和秋桐站在人群外麵,靜靜地聽著。

又聽了幾曲後,也許詞曲太過香豔露骨、悲切傷懷,秋桐紅著臉拉了下我的衣袖,示意離開。走過兩個巷子,遠處隱隱約約還傳來“......咱不是前生愛眷,又素乏平生半麵,則道來生出現,乍便今生夢見......”。秋桐低頭解釋道:“有幾次我和媽媽散步路過這兒,聽他們在演唱《紅樓夢》詞曲,沒想到今天改唱《牡丹亭》了”。我笑著對她說:“真是優美婉轉至極!要是這樣的詞曲聽一聽,恐怕很多年青人都會有學習興趣”。秋桐無可置否地淺淺一笑,低頭道:“三百多年前的湯顯祖真是太偉大了,在那麼封建的社會裏,把詞曲寫得如些美,把閨中少女的情感夢想刻畫得那麼細膩,單是突破封建倫理道德中的情和理,追求情之所至、生死度外的愛情理念都讓人肅然起敬。”

我連連點頭稱是,秋桐看我一眼,問道:“苴硯,你平時喜歡看什麼書?我是說學習之餘。”

我默默一想,回答說:“中國古典四大名著,金庸、梁羽生、古龍的武俠小說,《飄》、《紅與黑》、《了不起的蓋次比》,圍棋基礎理論和棋普,有時也看看席慕蓉、顧城、舒婷、海子、北島等人寫的詩,看看現代報告文學。”

秋桐莞爾一笑道:“看得還挺雜的。我有點孤陋寡聞了,顧城、海子和北島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

我解釋道:“顧城是朦朧詩的代表人物,是個天才,沒讀什麼書,但造詣很高。他最有名的詩句是‘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海子是北大才子,我比較喜歡他的‘麵朝大海,春暖花開’詩句。北島也是朦朧詩的代表人物,我喜歡他《回答》中的句子‘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我那兒有他們的詩集,一會拿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