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看過去時,隻見一人帶著幾個伴當闖了進來,為首那人歪戴著一頂頭巾,挺著脯子,邁開步子也是歪歪斜斜。
孟飛見這人來到前廳也是狀若無物,便道:“不知這位好漢是莊上何人?”
那人進門之時,柴進也是微微皺眉,卻挨不過情麵,發作不得,聽孟飛問起,便道:“此乃為兄莊上槍棒教師,姓洪!”
姓洪?洪教師!水滸當中林衝那一節的超級大龍套,沒想到今日竟然有福氣撞見。
雖說孟飛知道這人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仗著會幾手莊家把式在柴進這莊上騙吃騙喝,可到底是柴進的師傅,連忙起身拱手:“見過洪教師!”
那人卻全不采著,也不還禮,大咧咧的斜著眼睛打量了孟飛一番,自去尋了把椅子,大馬金刀的一座,隻是埋怨柴進:“往日有人投到莊上,不管高低,隻要置辦下酒席,大官人總要使人請我同飲,怎的今日,半晌也不見人來。”
孟飛心中歎了口氣,這柴進還真的是好交朋友,又不會交朋友,似這等人,都能在這莊上被待為上賓,他雖掛著一個教師的空名,卻不過是個莊客,柴進就算是對他行了八拜九叩的拜師大禮,也是他的主人,可這洪教師卻目中無人到這個地步,當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
柴進麵上怒色閃現,可終究因著孟飛在此處,倘若發作起來,被孟飛笑話,隻得強忍著怒氣,道:“教師休怪,隻因來了個一等一的真豪傑,卻是疏忽了,忘記去請教師來見,這位便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登州小孟嚐。”
孟飛礙於柴進的情麵,又對那洪教師一拱手,那洪教師卻道:“休拜,起來!”
卻不躬身答禮,薛瞼,龐萬春,唐斌,縻貹等人盡皆惱了,若不是孟飛擺手製止,早上前去,將那甚麼洪教師一頓好打。
柴進看了,心中也好不快意:“洪教師既然到了,便請入座,一同吃酒!”
洪教師也不相讓,便去上首便坐,柴進看了,麵色也變得更加難看,原本那是孟飛的座位,隻是見孟飛笑而不語,也不好說什麼,又請孟飛等人坐了。
洪教師飲罷了三碗酒,朝那桌上擺放著的酒菜打量了一番,便問道:“往日便是有投到莊上的,也不曾見大官人這般款待,大官人今日何故如此厚禮款待這甚麼登州小孟嚐?”
柴進含怒道:“這位非比其他的,乃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師父如何輕慢,這幾位都是孟賢弟手下弟兄,皆有一身好武藝。”
洪教師麵帶不屑,道:“大官人隻是心善,往往那使巧賣刁的,都來倚草附木,胡亂編個字號,便來投莊上,誘些酒食錢米,大官人如何忒認真。”
孟飛原想這人是柴進的槍棒師傅,礙著柴進的情麵,不想與他為難,卻不曾想這洪教師竟這般無禮,尚不待孟飛言語,早惱了一個好漢,隻見縻貹跳將起來,隻手掀起桌子,一桌的酒菜盡皆都倒在了洪教師的身上,一時間湯湯水水,狼狽不堪。
如此,縻貹尚且不肯幹休,他是個直性人,孟飛真心待他,他直恨不得能將性命都交托在孟飛手中,見有人言語冒犯孟飛,如何肯善罷甘休,搶上去一拳打在洪教師的前胸,洪教師不曾防備,倒飛了出去。
“直娘賊,哪來的鳥人也敢辱罵我家哥哥!”
發了一聲喊,縻貹大步向前,還要再打,這時卻見方才跟隨洪教師來的那幾個伴當中間有一人,跳了出來,伸手將縻貹攔住。
縻貹隻是要打洪教師,也不曾將這人放在心上,揮拳便打,卻不曾想那人也有一身不俗的近身功夫,拳來腳往,那人氣力,武藝雖都不及縻貹,卻依舊勉力支撐,護在洪教師身前。
孟飛見了,心中也是大為驚奇,那洪教師分明隻是江湖把式,酒囊飯袋,柴進卻待為上賓,拜做了師傅,可是這人武藝這般出眾,卻隻能跟在洪教師身後做個小廝。
洪教師被縻貹一拳打得七葷八素,半晌才清醒過來,隻覺得胸口仿佛要裂開一般,見手下擋住了縻貹,大叫起來:“與我打這惡徒,莫讓這惡徒道莊上無人。”
“住手!”
孟飛與柴進一同喊道,正在廝並的兩人,聽到喊聲同時收了招式,退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