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蕭暮雨坐在樹蔭下不停地搖著扇子,雖然上衣已經脫掉打著赤膊,還是汗流浹背。他把書往一邊一丟,罵道:什麼鬼天氣這麼熱,就算沒空調給個風扇也行呀。
旁邊的一人奇道:你說什麼呢?卻是一個相貌俊朗的少年,雖然天氣炎熱卻不似蕭暮雨這般光著上身赤著腳,褲管卷到腿彎上。他依然穿戴的整整齊齊,手拿一本《論語》當做折扇不停地扇風。
蕭暮雨斜睨了他一眼道:說了你也不懂,這麼熱的天你穿那麼整齊幹嘛,又不是去見心上人。
那少年臉一紅道:“我不習慣這樣子”。
蕭暮雨笑道:“都是大老爺們,害羞什麼,扭扭捏捏的跟個姑娘似的,你要是不好意思,我來幫你”。
少年臉色更紅:“你別胡來,我練過的,三五個人近不得身”。
“真的假的?那你師出何門呢”?
“那個,呃,我師父是嵩山少林寺達摩院的護院武僧...”
“是麼?那我就會會少林的高徒,趙牧,上呀...”
另一邊的趙牧早都迫不及待了,蕭暮雨一聲令下,趙牧便跨步而來,白花花的肥肉在跑動中上下顫動。那少年驚叫道:你要作甚,救命啊..起身想跑,卻被蕭暮雨一把按住,笑道:高手,別跑啊。此時趙牧剛好趕到獰笑一聲撲了過來,二人合力瞬間扒下少年的上衣。
少年又窘又怒:你們還是讀書人,簡直有辱斯文...說完,提起上衣往住處走去,留下二人哈哈大笑。趙牧看著少年的背影嘖嘖歎道: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皮膚白嫩白嫩的,比女人的還好。
蕭暮雨鄙夷道:說的好像你見過女人的一樣,不過對男人你都感興趣,口味不一般呀。
趙牧正要反駁,卻看到那少年剛進屋就捏著著鼻子跑出來,對著二人道:屋裏太臭了,真惡心!
趙牧頓時笑道:我說黃子玉,你一個大少爺,不在家好好享清福跑來跟我們湊什麼熱鬧?
黃子玉怒道:我是生員,來此自然是要參加科舉的,怎麼是來湊熱鬧。倒是你倆,打著來讀書的幌子,整日裏不學無術。
嘿,我們怎麼不學無術了?我們一不遲到早退,二沒忤逆先生。每日都是三更燈火五更雞如此用功讀書,在咱們慎德堂也不多見,怎麼就不學無術了?蕭暮雨笑著反駁。
黃子玉道:那經典中可沒有教人扒別人的衣服,你倆手藝如此純熟,平日裏肯定沒少幹,還不算不學無術。
哈哈哈,那經典中也沒教我們不得扒人衣服呀,趙牧接過話來。
呃,說不過你們,算了..說完一屁股坐下衣服也不穿了,就這麼赤著膀子大喘氣。
蕭暮雨眯起眼望著火辣的太陽抱怨道:太熱了,如果有個地方遊泳就好了。要不咱們翻牆出去到伽藍湖玩起吧。
趙牧拍手讚同,高興道:我也正有此意,在這小院子了都憋了快一個月了,早想去外麵轉轉。
黃子玉卻搖頭道:這樣可不好,先生知道了怪罪下來,少不得要打一頓尺子。要去你倆去,我是不跟著湊得鬧。
蕭暮雨對他道:那你就好好的讀你的《論語》吧,早晚讀成傻子。
黃子玉頓時怒道:你這叫什麼話,我讀的是咱們儒家的經典,裏麵字字珠璣千百年來都是咱們修身治國平天下的金科玉律,你怎能如此侮辱先賢聖言。我要告訴先生,讓他好好教訓你。
蕭暮雨無奈道:真是服了你這個書呆子了,行,你讀你的經典吧,我們遊水去了,幫我們把書帶回臥房。
你們還真要翻牆出去,真是不學無術,有辱斯文...
再嘟囔,回來不給你帶好吃的...
呃,我知道東大街有家賣酸梅粉的,味道絕妙,兩位哥哥,回來幫我帶上幾包這是十兩銀子,餘下的給兩位大哥作路費...
蕭暮雨:... ... 趙牧:... ...
看到蕭暮雨與趙牧二人翻牆離去,剛才還一度書呆子模樣的黃子玉臉色瞬間變得陰冷。他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厭惡的拿起蕭暮雨撇下的書本,轉身往臥房走去
這臥房有一張大通鋪可以容納六人入住,卻隻住了三人。房裏悶熱無比,酸臭味撲鼻,他皺著眉忍住惡心關上房門,來到蕭暮雨的床位,打開他的書箱,從地下翻出一本紙業都已發黃的書。這本書明顯是手抄本,上麵有不少水漬,還有火烤的痕跡。前半部均是卦辭與經文,後半部卻是各種卦圖結構之複雜自己根本看不懂。他走到書桌旁,提筆一頁頁抄了起來。汙濁的空氣,室內的高溫,似乎都不存在。
過了好久他長舒一口氣,望著厚厚的手稿他心中暗自高興,終於抄了一半了,真希望早點抄完,剩下的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與這兩個賤民居住一段時間,自己就要發瘋了。
啪啪啪...一陣敲門聲。
黃子玉心中一驚,抓起手稿與那本書往幾張稿紙底下一塞,迅速轉身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