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咄咄逼人(1 / 2)

蕭暮雨一把拉過黃子玉把他按倒在床上翻身上馬道:是你小子把皇軍引到村子裏的?

黃子玉怒道:什麼皇軍?你快起來,不會好好說話?

蕭暮雨道:今日之事就我三人知道,周先生怎會知曉此事,是不是你告的密?

黃子玉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事,還以為偷抄經書之事被發現了呢。他辯解道:你這莽夫,你倆光天化日之下翻牆外出,我不告訴先生,別的生員看不到嗎?你當別人都是瞎子不成?更何況,你倆從湖中回來,一身的湖水腥味,傻子才會不知道。

蕭暮雨訕訕道:也對哦,連忙翻身下來下來拍拍黃子玉的腦袋討好道:額,那個,對不住,對不住,錯怪你了。

黃子玉一把撥開他的手氣哼哼的不說話。蕭暮雨對趙牧使了個眼色,趙牧一拍腦袋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提回來一大堆東西。方才他們外出,回來的時候用黃子玉給的銀子買了一大堆零食。剛翻牆過來卻看到周先生堵在門口詢問黃子玉,就把東西往牆根一放匆匆趕來應對。

蕭暮雨接過東西放在黃子玉麵前諂媚道:黃兄,小弟知錯了,這些東西都是給您老人家帶的,您看...他對黃子玉諂笑著擠了擠眼,黃子玉心中一陣鄙夷。朝他擺了擺手道:東西放下,人滾蛋。

趙牧一聽就不樂意了,生氣道:子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蘭亭都給你賠不是了,你還想怎地?

蕭暮雨也附和道:就是,你想怎地,難不成要本少爺跪下不成。

黃子玉聽他口氣中帶著怒意,心道,父親交代的事情還未完成,暫時還不易與這廝撕破臉皮,隻是剛才之事實在讓他大為惱火。

他自幼聰明伶俐,從小都是母親寵著父親慣著,養成了其驕傲,自負的性格。而且他生於富貴之家自小生活錦衣玉食,優越的環境讓他有著不凡的見識,也曾一度的頑劣不堪,還闖下過大禍。忽然有一天,他父親把他叫入書房鄭重地告訴了他一件事,他聽了之後無比震驚。從此之後似乎成了另一個人,變得內斂而深沉,仿佛一夜之間走向了成熟。那些走馬章台,眠花宿柳的事情曾經是不可或缺,後來在他眼中也變得枯燥無味庸俗不堪。因為那一日,他父親告訴他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是多麼的高貴。他原本的身份就與陸蘭亭趙牧之流有著區別,對他們這種升鬥小民十分鄙夷,自那之後便更加瞧不起他們。

為了取得《歸藏易》與潛龍佩他不得不與陸蘭亭再做糾纏。雖然他不知道這兩件東西的意義,卻很清楚父親交給自己親手來做的這件事很重要。所以他還要與陸蘭亭他們保持好關係,哪怕是表麵上的。隻是這陸蘭亭欺人太甚,像剛才那樣的情況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了,這賊廝鳥動不動騎在自己身上。當年自己胯下的不是千金的寶馬就是誰家的姑娘,這廝把自己當什麼了?

此時也隻好佯怒道:我隻是嫌你倆一身腥味,難聞的很,沒其他意思,再說了你們無端的冤枉好人,還不許別人生氣麼?

蕭暮雨歪著頭嗅了嗅自己身上,還真是不好聞。伽藍湖表層的湖水在烈日下曝曬後,本就有股子味道,二人在水裏遊了好一陣子才上岸,外加上逛了一圈又出了一身汗,這味道蕭暮雨也皺眉。他知道黃子玉的潔癖比自己還嚴重,便嗤笑道,懂什麼叫男人味兒嗎?哪像你整天抹著蘭花油,香噴噴的跟女人似的,走,衝個涼去。

趙牧嘟囔道:就是,不托生成女人可惜你了..

看到二人轉身離去,黃子玉迅速的起身,把方才蓋在紙下的那本書放回蕭暮雨的箱子底,又把自己抄寫的手稿藏好,才吐出一口濁氣罵道:早晚活剝了你們這倆畜生。

日落西山,紅霞滿天。古老而又繁華的洛陽城在晚霞的映照下如同被鍍上了一層金粉,絢爛多姿。慎德堂的宿院中三三兩兩都是學子,或坐或立,或高談闊論,或輕聲誦讀。近幾日天氣炎熱無比,尤其是午後,學堂的先生都懶得講學,學子們也都回到宿院或覓地納涼或回屋午休,夏季天黑的晚,這會兒也涼快了許多,生員們用過晚飯又趁著亮光開始溫起書來,畢竟今年秋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錯過這次機會,又得多等三年。

蕭暮雨趙牧二人也不例外,手捧書本一絲不苟的溫書。二人雖然愛玩,卻不貪玩,該休息的時候就得休息,這叫勞逸結合。

此時蕭暮雨看的是已故的舉子陸逸之先生的大作。由於有著陸蘭亭的意誌他知道考舉人之時出題範圍為貼經、墨義、詩賦,以及時務自己重點複習的就是這些。貼經的考法與後世語文的填空相似,一段文章掐頭去尾,中間空出幾個字的空白讓考生填寫,而這個時代則是拿紙貼住。墨義類似於後世考試的名詞解釋,句子理解。所以這些還好說,隻要熟讀經傳注釋成績都不會太差。而時務則比較複雜,詩賦更不是自己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