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笨蛇,醒醒!”
“喂!”
……
到底是誰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我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圓乎乎毛茸茸肉鼓鼓黑黢黢的臉。
眼看這張詭異的大臉漸漸逼近,我不由得向後一縮:“這位壯士,你誰啊?”
對方驚訝的一挑眉毛:“哎呦,這麼快就忘了你虎大爺了?你個沒良心的家夥。”
……阿虎?
這貨怎麼來了!
還,還幻化出了這麼占空間的樣貌。不是說男妖幻化人形都是超級英俊帥氣的嗎?怎麼就他這麼不走尋常路。
我不客氣地“呸”了他一口:“幾年不見,你的審美怎麼越來越差了?”
阿虎立馬回“呸”過來:“果然女妖精都是沒心肝的。你虎大爺冒著天殺的危險潛進金山寺救你,你不立馬感激涕零以身相許也就算了,居然一見麵就這麼傷我的心?”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一個區區百年道行的小妖精,究竟是怎麼混進佛門聖地的,不由得問他:“你不要命了?跑金山寺來做什麼?”
阿虎委屈的回答:“你還說我?我來金山寺不是為了救你,難不成是為了看風景?白蛇跟我說你被金山寺的法海捉去了。我當時就想來救你,無奈身為一個妖怪,怎麼都進不來,試了許多次都突破不了禁錮。今兒能成功走進來,還多虧了這個寶貝。”他神秘兮兮地掀起層層疊疊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大肚皮朝我顯擺起來。
我慌忙回過身,嫌惡地閉上眼睛:“說話就說話,你沒事扒什麼衣服。”
阿虎一拍我的腦袋:“你瞎想什麼呢,往下看。”說罷從褲腰裏扯出一抹詭異的紅色來。
我嘴唇一抖:“紅,紅內褲?”
阿虎得意地點點頭:“瞧見了吧?有老槐樹的千年紅內褲護體,我才大搖大擺走進來的。”
我一頭冷汗直下:“千年的內褲……你不嫌髒啊!”
“你忘了老槐樹怎麼說的?天地造化之下,世間萬物皆可成精。這紅內褲畢竟已存在了千年歲月,雖然沒有修習出什麼像樣的精魄來,在青城山每日得日月光華照耀,早已煆化成一件了不得的法器。你看老槐樹一天到晚寶貝的那樣子,這次要不是花喜鵲把他灌醉,我還偷不出來呢。”阿虎一臉“我不識貨”的鄙夷神情。
話音一落,他也再不理我,把金缽往懷裏一揣,跳窗跑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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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得風聲、腳步聲、阿虎咚咚有力的心跳聲雜亂的交織在一起。我老老實實盤在金缽裏麵,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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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連串詭異的聲音。
“咦?”
“哎呀!”
“嘿呦!”
“喝!”
“我打——”
……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劈裏啪啦”、“哐哐當當”、“兵兵乓乓”,一陣天暈地旋之後,金缽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砸落在地上。待了一小會兒,一個眉清目秀的腦袋出現在金缽上方,和阿虎那張毛茸茸的臉形成了鮮明而慘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