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看上去很有主意的樣子,心裏麵其實七上八下的厲害。正在心裏麵瘋狂的敲鑼打鼓,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道:“姑娘,奴婢可以進來嗎?”
是殷殷的貼身丫鬟小雲。
我不知道殷殷到底是用什麼借口把她支開的,但是小雲畢竟是貼身丫鬟,總不好一直把她關在門外。要不然掌事媽媽還不得懷疑殷殷在屋裏想不開尋什麼短見。
我沒辦法出聲回答,於是晚晴高聲說:“稍等一下啊,奴家這就給你開門去。”說完草草給我梳完頭發,蓋上了蓋頭。
我雙眼被蒙,隻聽晚晴走過去把門打開,接著屋內響起一連串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接著就聽見晚晴的驚呼聲:“別掀。蓋頭蓋上了就不能動了,得等新郎官掀,要不然不吉利的。”
接著是小雲關切的聲音:“姑娘,奴婢想問問您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
我搖搖頭。
晚晴不由得又替我解釋:“你家姑娘今日是新娘子,心裏麵緊張的厲害,哪裏還吃得下東西。”
小雲立刻拉起我的手說:“姑娘不怕啊,小雲一直陪著您。”
我輕輕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我知道了。
我們幾人又在屋中等了片刻,樓下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有小姑娘歡歡喜喜的跑過來拍門喊道:“來啦!大花轎來啦!”
小雲和晚晴一左一右扶我站起來,慢慢向外走去,並且在旁邊不斷小聲提醒著我“注意台階”、“小心腳下”。我跟著她倆的引導,來到掌事媽媽麵前,躬身行了拜別禮。
掌事媽媽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殷殷,你在這春風得意樓中長大,我看你就像看自家女兒一樣。眼下你出嫁了,但你一定要記得,春風得意樓永遠都是你的娘家。”說完遞了個蘋果過來:“拿在手裏,長長久久,平平安安。”
——麵前的這個貌似和善的女人,送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姑娘,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些姑娘們的下場?
關於修仙教,她又知道多少?
我不敢細想,接過蘋果又行了一禮,跟著小雲向門外走去。
背後,晚晴小聲跟掌事媽媽說:“媽媽,奴家身體不適,恐怕今日不能去送嫁了。”
“真是沒用的東西。”掌事媽媽的聲音響起來,罵罵咧咧的接著說:“還不上樓歇著去。平白在這裏礙眼。”
小雲扶我上了花轎,迎親隊伍立刻敲敲打打的向著張家走去。
我看轎中無人,這才拿下蓋頭,喘了口氣。
那股奇異的力量又來了,水波一般從我的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開去。我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心中默念《清心咒》,勉強壓下心口的不適感。看來法海猜得沒錯,我莫名其妙使不出法力,又莫名其妙在何府暈倒,都是因為長時間待在春風得意樓裏,這才產生了不好的影響。
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不能暈,這麼重要的時刻,絕對不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