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月華如練。我和明心並排坐在屋頂上吹風,都有些垂頭喪氣。畢竟大費周章的跑來套張明月的話,結果卻什麼重要信息都沒有問出來,反而更讓人想不通了。臨走的時候我專門找了根香蕉化作自己的分身躺在床上,可畢竟也糊弄不了多長時間。等天明之後,我倆總得早點趕回何府。
這麼一來,可用的時間非常有限。
我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裏看著明心。
明心這家夥突然間一拍腦門,我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結果他摸了半天,從背上背著的小布包裏摸出了一把花生,低下頭吧嗒吧嗒的吃了起來。
他倒是還有閑心吃零食……
張明月,這女人剛剛肯定隱瞞了很多東西。跟她的這場交鋒,我並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那麼除了她,張府還有什麼人可以問嗎?
我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抓起明心:“哎呀,真笨!這府裏另一個人那邊也可以試試看嘛!或許比張明月好對付多了!”
——那個幫張明月設神案殺嬰兒招仙人的那個老婆子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能處理這麼隱蔽的事情,她絕對是張明月的心腹,很有可能就是院中的管事,臥房應該相距不遠。
我們倆分頭行動,不多一會兒就找到了那間屋子。
繼續拉起結界,扮作仙人,咱們的大戲重新敲鑼打鼓、粉墨登場。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明顯順利多了。隻見那個老婆子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突然間狠狠一拍大腿,叫了一聲:“欸呦我的娘哎——”
然後著急忙慌的爬起身來,一掀被子跳下床,也顧不上低頭找鞋子穿,當即跪倒在地,使勁磕了個響頭:“仙人在上,老婆子在這兒給您磕頭啦!”
我冷哼一聲,瞥了她一眼:“本仙今日下凡,就是專程前來懲治你這等窮凶極惡之人。你,可知罪?”
老婆子聽我這麼一說,抬起頭來,一臉迷茫:“啊?”
明心在我背後鼓起腮幫使勁吹氣,吹的我袍袖舒展,頭發翩飛,再加上我們提前弄出的乳白色煙霧,頗有一些騰雲駕霧之感。我就在這樣一片茫茫煙霧的烘托下緩緩飄向那個跪在地上的老婆子,輕輕彎下腰,冷冷看著她的眼睛:“殘害無辜嬰孩的人,可是你?”
老婆子猛然雙眼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抖抖索索的回答:“可我們都是遵照上天的旨意,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著用這種辦法招仙人下凡相助啊。拿足月的女嬰當祭品供奉,不正體現了我們的誠意嗎?”
“胡說八道!老天尚有好生之德,又不是什麼邪魔外道,仙人怎會教你們用這等邪惡之法供奉!你可知死掉的那名嬰兒命中注定是要母儀天下的,你現在將她殺死在繈褓之中,壞了整個大宋的氣數,多少人要因你而喪命。你說,該怎麼罰你?”
老婆子聽我一說,這才有些著了慌,抖了片刻,突然之間淒厲的哀嚎道:“老婆子我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就看那孩子家境貧寒,早沒什麼餘糧了,也不像個能把孩子養大的樣子。我一個老婆子,哪懂得了那麼多。仙人大人你可一定要聽我說啊!再說了,老婆子做這一切也都是聽別人的。我就是個下人,主子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可從來沒想過害人!我這麼多年可連隻雞都沒有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