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雲山是寧州城北的一座秀麗名山,雖遠遠不如附近的華山、崤山來得有名,卻也算得上是一處福地。
翔雲山天元峰歸屬於寧州城豪族顏家,天元峰的一處山洞內,一位身穿麻衣,白發如霜的老人睜開了雙眼,他拍了拍盤坐的雙腿站了起來,踱步走到洞口,看了看遠處的寧州府城喃喃道:“多少年沒見過天劫之象了啊,嗬嗬,這牢籠裏又鑽進一個同道之人啊,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倒要恭喜主人了,這寧州城裏,有了他,想必主人也不會太過寂寞了。”老人身後是一個同樣蒼老的奴仆。
“顏六,一會你下山讓鬆兒查查到底是誰引來的劫雲,這一路走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哪,現在知道有人同我一樣,我很高興!”老人也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但他知道這個消息,卻笑得像個孩子,甚至眼角都有些濕意。
寧州文院之內,身著灰袍的院長季寺帶領著文院司業、參承等一眾官員站在灰白頁岩鋪就的文院廣場上,眾人皆昂首看著已經變得清明的天空。
“諸位。”
“院君。”
“方才的黑雲當是劫雲,沒錯吧?”季院君身材高瘦,須發花白,顴骨頗高,額頭的皺紋深若溝壑。
一位頭戴綸巾的紅臉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院君,方才的確是劫雲。”
“魯司業,寧州城內有劫雲,看來居然有人敢在城內渡劫!完全不顧城內十數萬百姓的安危!”季院君眉頭一挑,氣勢一凜,那灰色長袍居然無風自動。
“院君,在下認為,此人並非渡劫,那人應當是仿效顏家老祖,躲進了遮天陣中,畢竟那劫雲還未聚攏便已消散。”說話的是一名文院博士。
“言之有理,隻是這遮天陣似在城中,對寧州百姓而言,這太危險了。”季院君皺著眉頭後對自己身邊的官員道,“給州府衙門發公文,建議秦太守徹底搜查寧州府,看是何人渡劫,及早消除隱患才好,他若人手不夠,自可到文院申請,在寧州府內,還容不得這幫修真者肆無忌憚!”
“院君說的是。”眾人拱手稱是。
其實不必季院君提醒,作為一個主政寧州八年有餘的成熟官員,秦朗不可能不重視州內的風吹草動,他在太守府內,劫雲一起,便知道州內有人在渡劫,當雷雲散去,他便發出數道命令,一時之間,府衙和縣衙差役盡出,紛紛查探劫雲的來源和起因。
當秦朗經差官來報得知劫雲籠罩於半月書院之上時,他心內一喜,機會來了!自多年前秦朗要求將自己的兒子轉入半月學院被拒開始,秦朗便已經耿耿於懷,懷恨在心,自己是一州父母官,主政一方,這寧州城內,除了掌著民團的顏別駕和管著文院的季院君,還有誰可以忤逆自己?可惜,江半月那女人居然不識時務,偏偏拂了自己麵子,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若非上頭有人打招呼嚴禁隨便招惹她,他秦朗早就將她捉拿下獄了,最後他想直接拿半月書院下手,可惜半月書院歸州文院管理,他插不上手,今日查明劫雲籠罩於半月書院之上,實在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州文院的公文送到州府衙之時,秦太守正在長白街的太守府內,他一邊喝茶一邊尋思著如何用這次機會好好整治下江半月那女人,他倒要讓她看看,這寧州城是誰的天下!
州府衙的官差接過文院的公文來到後堂之時,正巧碰到前來玩耍的太守公子秦源。
“唉,毛哥,剛才好像是文院季院君的差官吧?”
“啊,秦公子啊,對,剛才那就是文院差官。”
“我們府衙和文院分屬不同係統,他們一向不怎麼和我們走動,怎麼今日倒派人來府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