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真動氣了,盉崖趕緊岔開話題,“皇上並非為了公主,隻是用她的死做借口。他要的是公主陪嫁金銀珠寶和南國的江山。”
呆在府中無趣,二人披上裘衣,往街市酒樓走去。年已過,街市上又變的攤鋪林立,百姓熙熙攘攘的做著生意,熱鬧的很。
“那又為何要派我去監軍?二弟在朝中的勢利比我更盛,該他去才對。”
盉崖搖搖頭,蹙了眉,“他是想支開你,宋國北郡郡守貪汙民脂民膏一案,鬧的沸沸揚揚。若是處理的好,必然得民心。皇上是想讓二皇子去處理,得民心...進而得天下。”
他瞥了眼有些失落的離幻,伸手攬過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急什麼!有本將軍在,他二皇子就一定登不上帝位。你想要,我幫你奪!”
離幻啞然失笑,他這個將軍就是個強盜性子,卻有顆善於權謀的心,隻不過無意權位爭鬥,挑起將軍的擔子也隻為完成父願。一代將門,怎可沒落。
離幻非擅權弄術之人,隻是不甘心皇帝對他沒有半分父子之情。皇帝不給,他偏要奪來。盉崖了解他,所以願意幫他。
忽然前方嚌嚌嘈嘈個不停,二人好奇也走去湊個熱鬧。隻見一小姑娘被一老者拉著賣身。一中年人在和老者討價還價。
“她就是一賤奴,值五兩銀子?搶錢呢?”那中年人約莫三四十,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聽到賤奴,二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離幻想起自己的經曆,盉崖想起離幻的芥蒂。
“哎~這位爺,行行好吧!這孩子生的水靈也會幹活,我也要生存啊。”老者近乎祈求。
離幻剛想伸手掏銀子給老者。忽然另一人搶先給了老者十兩銀子,“你想活下去而已,錢你拿走,人我帶走。”
離幻愣住了,又回想起當年他蓬頭垢麵的蜷縮在奴隸村裏,那個突然出現在麵前如神祇般的男人,他伸出手問他想不想活下去。
‘君在一日,玨必死守...’承諾言猶在耳。
盉崖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想什麼這麼出神?人都散光了。”
“啊?”他緩緩神,繼續向前走,穿梭在人群中。
“我在想顏盞,他當年也是這樣問我的。他為人心善,待我如兄弟,可我為了回來卻聯合顏洛將大量兵器放入齊國侯府庫中,還替換了卦辭,害他家破人亡。他那日在鳳棲山,質問我可知那種被親信的人背叛,心如刀割的滋味。”
他又怎會不知!恐怕他和顏盞再也做不成兄弟了!一起飲酒,一起比武,也隻是奢望。若能再選一次,他一定不會聯合慶王害他。可這塵世間的公平就在於人一旦做出選擇,就沒有重來的餘地!
盉崖見不得他似女子般憂鬱,錘了他胸膛一拳,“堂堂男子漢,揪著這些不放幹嗎?緣有盡時,要怪隻能怪你們在不同立場,不同國家,否則我倒也想結識一下傳說中的神官大人。”
所謂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大抵如此吧!
不再閑話,二人並肩進了酒樓!一醉方休!
因離王妃被謀害,平側妃被扶正,任新王妃。慶王與平大將軍兩家的關係更近一步。
宮中三年一選的苑囿丞擇選即將開始,各王公貴族的女兒或者府中司園令皆可參加。木紫心等待已久,遞了參選的陳書與蘇老,蘇老上報慶王,慶王掃了眼陳書,陰冷的眸子含著不明的光。踏著他人的鮮血往上爬,怎能不付代價。便提筆付了幾句話在陳書上送入宮中。
數日後,木紫心敗落而歸,心中憤懣不平,暗暗思瞅那些個小姐能比得上她能有幾人!論才識,她拔得頭籌絕對沒問題。她對這擇選背後的暗中操作厭惡深深。
斷了這條前程錦路,那就隻能攀附慶王這顆大樹了。憑借她的手腕,一個平素九算什麼!但規製在那兒擺著,她出生低微,最多做個側妃。
三月殘花落更開,小簷日日燕飛來。慶王府忙的不可開交。
驚冷的王府後院,平王妃在寢房中呻吟淒叫,透過層層雲霄卻無法到慶王耳中,他在宮中議事,聽說平王妃將臨盆,正在趕回。
平素九無助掙紮,血水渲染著寢房,青灰磚瓦冰冷的光輝交雜著月光,照耀在她慘白的臉上,可人的麵容也曲扭變形。
丫鬟替王大夫抹著額上豆大的冷汗,王大夫集中精力再次施針推揉,結果隻換得平素九更淒慘的哀叫,王妃手指關節發白的死死握住末葉,末葉不停地叫著‘小姐用力’,產婆也急的團團轉,簾子外的王琰也為之憐惜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