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決戰鹿野(1 / 2)

這些日子,宋國軍隊不斷偷襲,可鍾離寂打仗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主,東打兩下西敲三下,打贏了就跑,打輸了也跑。盉崖完全猜不出他下一步的動作,而埋伏在大豪的密探,這幾日像是人間蒸發了,這讓他有些棘手。

鍾離寂這幾日在太守府中吃喝不停,而此刻正在軍營中和將士們一起喝酒胡侃,完全不像個王公貴族。

“來,屬下敬將軍一杯。”

一軍侯舉著酒壇子就大著舌頭仰頭灌下,鍾離寂也拎著酒壇和他碰一下,灌了一口,酒氣彌漫在整個軍營。

“你們說,這盉崖軍隊厲害在哪兒?害得我天蒼將士全軍覆沒。”鍾離寂調侃問。

“嗨,將軍,你這就有所不知了。”軍侯已經醉了,剛要開口,一威猛大漢趕緊拉住他,伸手拂過軍侯的酒壇勸他喝酒。

鍾離寂一看有蹊蹺,就把大漢遞來的酒奪來,拉著軍侯灌他酒,“來,喝,今日無戰事,大家放鬆了喝,喝飽了將宋國敵軍打出南國。”

“打出南國,打出南國......”

“喝,幹了...”

鍾離寂看了眼身後的雲迦安,雲迦安會意,提著壇酒,摟著那威猛大漢往一邊去喝酒了。

軍侯紅著臉,閃著舌頭,“我們這仗肯定得輸,我們都是送死去。”

“送死?怎麼個死法?老子就不信這個邪,定要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鍾離寂順著他的話問。

“對,打的這群狗雜種屁滾尿流~”眾人一陣哄笑。

他接著說:“綠柏就一看門狗,哪來的熊膽去害雲將軍,我們這有叛徒。這都是...”他打了個酒嗝,酒氣熏了鍾離寂一臉,“都是...呃啊。”

軍侯一聲驚叫,死死的瞪著眼,口中吐著黑血,倒地而亡。鍾離寂趕忙探探他的脈搏,已經死了!他眉梢一動,看來這裏有奸細。

周圍人見狀都扔了酒壇子,衝過來查看情況。

“鍾離將軍,這怎麼辦?”一人問。

“讓軍醫和仵作來看看,他中了什麼毒。所有人都不許離開!”鍾離寂道。

另一邊,雲迦安走來,對著他搖搖頭,靠近他耳語道:“那大漢武功高強,溜了。但他腰間似乎掛著‘孤軍’腰牌。”

“孤軍?我讓人查查。”鍾離寂對著身後一中年男人吩咐了幾句,男人就離開了。

一會兒,軍醫和仵作來了,查驗一番後,軍醫道:“稟報鍾離將軍,屬下在他的酒壇中發現了銀鴿血,劇毒。”

鍾離寂已經明白他是怎麼死的了,這線索就這麼斷了,不免讓他心中氣悶!不過也好,狐狸尾巴開始露出來了。

鍾離寂和雲迦安回到太守府中,正思瞅著如何將奸細引誘出來。鍾離寂一低頭,瞧見她雙手交疊在胸口,好奇她為何一直帶著手套。便拉著她的手,想脫下手套。

她翻手縮了回來,警惕的瞪著他。“別亂動。現在顏洛失了軍隊和財力的支撐,如折翼之鳥,對我們構不成威脅,隻要取得最後的勝利,那大權在握就指日可待了。”

“就想著打仗,都不關心你未來夫婿。”

鍾離寂像受氣小媳婦似的瞪了她一眼,乘她發愣之際,揮手脫下她的手套,她驚呼一聲,想把手縮回袖子裏,卻已被他攥進手心裏,冰冷的雙手被溫暖的大掌握著。

他輕輕撫摸著十指關節處縫合的傷口,一個一個滑過,他的眉眼也隨著傷痕漸漸聚攏,十分心疼的看著她,“我當時不該聽信皇帝老頭的話,應該帶你走的。”

皇帝的話?“你說什麼?”

他回過神來,搖搖頭,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將她冰冷的手捂進溫暖的懷中。

“小美人,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

雲迦安凝視著他誠熾的麵容,不羈的雙眼似是被牽絆住了,若是在進地獄之前,他這麼說,哪怕是要過著流亡的日子,她也會答應,可現在晚了!

她愛的是阿盞,況且她已是殘燈枯燭,談這些情愛真是浪費生命。

“我不冷。”她笑著收回手,戴回手套,抱著花狐狸臥在榻上休息。那種蝕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她強忍道:“我乏了,你出去吧。”

翌日,一中年男人急忙進了太守府,鍾離寂和雲迦安正在書房,他稟報道:“閣主,屬下已查明,孤軍是慶王培養的夜魅,武功高強。”

鍾離寂和站在他身後書童打扮的雲迦安對視一眼,二人心中已有計較。

中年男人退去後,雲迦安來回踱步。她果然沒猜錯,這事兒的背後黑手就是顏洛,沒想到顏洛竟然買通了平安的家奴來陷害大哥,真卑鄙!那剩下三箱在顏洛那兒?可隨後暗中尋了幾日,也沒硫火球的下落。

決戰之日來臨,兩軍對壘於鹿野 ,黑壓壓一片,遠遠的隻能看見人頭和閃著寒光的兵器。廣闊的鹿野雜草遍地,濃綠的植草早已覆蓋先前的白骨熱血,萬千枯骨橫陳在腳下,睜著空洞洞的眼窩凝視著這最後的戰役。戰馬不耐地踏著碎步,偶爾打個響嚏,嘶叫幾聲,雙方人馬開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