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魚池邊,不時抓把魚餌撒入池中,遠遠看來,還以為她一直在觀魚。
韻兒?她還以為是平素九,好像聽平素九提過王爺喜歡的女子叫琴韻,原來那死人一直被放在東耳房的冰室裏!這個把柄或許是顏洛的軟肋,抓住這個可多了分自保的籌碼!
“喲~側妃,您在這兒呢,奴婢找了您好一會兒。”王琰急衝衝的朝她跑來。
“我方才去小解了。何事慌張?一點大丫鬟的儀態都沒有!”木紫心借責備掩飾道。
王琰趕緊理好衣衫,垂首道:“側妃教訓的是,奴婢失禮了。但獨孤公主的侍衛來了,他說公主請您去外使行宮賞荷。”
“賞荷?”木紫心輕撩鬢邊碎發,微笑道:“待我換身衣裳,讓那侍衛等候片刻。”
另一處慶王剛從冰室出來,風影跟在他身後,臂間搭著鬥篷。
“木紫心人呢?”慶王問。
風影一板一眼道:“剛剛出去,獨孤公主派人來接木側妃去賞荷了。”
“賞荷?她倆何時有了交情?”他忽而自顧一笑,“也好,這樣她死在婚禮上就順理成章了。你傳信蘇老,有空讓木紫心和獨孤公主多走動走動。”
他本想來個一石二鳥,殺了木紫心順便栽贓給鍾離寂,去除政敵。既然她悔婚了,那就栽贓給顏盞,他更樂意見著顏盞死!想著不由心中一陣暢快,竟哈哈大笑起來。
木紫心的馬車到了外使行宮,來迎接的魔骨早已在門前等候,見她下了車,便上前作揖,“木夫人來了,公主已等候多時。”
“來的遲了,有勞魔侍衛等候。”木紫心道。
魔骨領著木紫心從偏門進入行宮,朝著雲迦安的雍和殿走去。他們來到念鏡湖,而雲迦安正在湖邊的亭台中休息,手中還捧著一顆飽滿碩大的石榴。
她瞧見木紫心來了,起身相迎,笑的如空中烈陽般燦爛,“木姐姐,你可來了,妹妹在這兒都悶的快發黴了。”
木紫心走進亭中,一路來,出來不少汗,王琰正在她身後扇著扇子。她行禮道:“公主金安!紫心來的遲了,真是罪過。”她見花岩翠蘭圓桌上擺著茶,道:“紫心以茶代酒,自罰三杯賠罪。”說著,拿起茶杯咕嚕嚕灌了三杯。
雲迦安忍俊不禁,瞧她那副被曬的滿麵通紅又不停喘氣的模樣,臊道:“木姐姐怕是一路來禁不住這暑旱苦熱,借這劫兒來解解渴!”
“公主真是心思聰穎,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慧眼。”木紫心灑然笑答。
雲迦安心中冷意凜凜,若不是早已知曉她的真麵目,真要被她的雍容大雅給欺騙了,再次做了那替死鬼。
這念鏡湖中淺水處種了一片連波菡萏,朵朵粉白荷花挺立葉間,濃綠的荷葉飄散著滿湖清香,令亭中人消去不少燥熱煩悶。宮女端來幾盤新鮮瓜果和泡好的花茶,供二人解暑。
雲迦安掃了眼,提醒道:“這西瓜和孛桃性涼,木姐姐有身孕吃不得。”便命人將這兩樣拿了下去。
“多謝公主體恤。”
“客氣!”她話鋒一轉,問:“姐姐可喜歡那盆景?”她想以木紫心的城府,定能明白她的用意。
“自然喜歡,姐姐倒真要謝謝妹妹的好意。”她端起茶盞,呷了口花茶,一股菊香肆意在唇齒間,“隻是妹妹怎會突然送我如此別有用心的盆景?”
“有人求我的啊!”她實話實說。
木紫心擱下茶盞,問道:“哦?何人?妹妹可願相告?”
雲迦安撚了顆晶紅剔透的石榴子,送入口中嚼吸,甜淡而微澀的石榴汁沿著粉舌劃入喉間,她微閉著眼,一番慢品。直到口中果香散去,她才睜開眼,調皮道:“妹妹自然願意相告,不過得等到我大婚的時候。”
木紫心斂眉,迅速掩去眸中一掠而過的懷疑。她暗瞅了眼雲迦安的左臂,提起茶壺,給雲迦安的茶盞中添些水,可無奈手臂一抖,茶水灑在了她的左手衣袖上,棕色茶水迅速蔓延在白色煙羅衫上,濕衣服緊貼手臂,露出若隱若現的薔薇。
木紫心在宮女上來擦水之前,趕緊用帕子幫她擦拭,看似無意的將她衣袖撩起,一瞬瞧見那妖冶生生的薔薇花綻放在腕上,那重重紫瓣,層疊鋪張,似要向她撲去。
她一臉驚慌地將袖子蓋好,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小婦無意潑灑茶水,弄髒您的衣衫,公主饒命。”
大宮女趕緊湊上來幫她繼續擦水,周圍的宮人都跪了一地,不停喊著“公主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