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錢清覺著這句話應該改成人隻為己天誅地滅!此刻的她心裏已經不是千萬匹神獸狂奔所能形容的!她隻期盼老天有眼,趕緊天降一道驚雷把眼前這位人模狗樣的莫道長給劈了!
明明是自己的活兒非得拉上她這個不相幹的人!現在可是晚上!晚上!沒陰陽眼的時候她晚上都一般不出門,更何況如今自己有了這特殊“設備”。這眼睛,簡直是一步搜鬼雷達好嗎?!甭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隻要是非人類的存在都如實的映在她的右眼裏。要不是左眼是正常的,她一定以為自己神經錯亂了,因為她清晰的看見了很多不同朝代的衣服同時出現在一條街上,比拍電影還熱鬧。
“這片自古以來就是個亂墳崗,陰氣重,所以它們能在這兒自由出入。你看見什麼就裝看不見,別盯著一直看。”看見錢清一臉驚恐的盯著車窗外頭,坐在她旁邊的莫佑浦小聲提醒著。
明知是亂墳崗還往這兒開,而且現在還是晚上。故意的!他這絕對是故意的!“你故意的吧?”錢清回過頭來看向莫佑浦。
“嘿嘿,”莫道長一臉壞笑“讓你先適應適應氣氛。”
適應個頭。錢清在心裏暗罵一句,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一路看盡浮華,一路觀盡滄桑。在體驗了各種年代的“好兄弟”們眾多款式眾多質地眾多風格的服飾秀後,錢清他們終於七拐八拐的來到了目的地。
夜晚的公司華燈初上,霓虹燈和巨大的廣告牌閃爍著白天不曾有的光芒。這裏原本就靠近市中心的商業區,所以即便是入了夜,這裏依舊人影如梭,更可況現在才晚上八點多。錢清深吸了一口氣,下了車,站在公司門口抬頭望著麵前的整棟大廈。此時此刻,她的兩隻眼睛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一個燈紅酒綠繁華似錦,一個黑雲籠罩暗藏殺機。
“怎麼樣?”一旁的莫道長也同樣抬頭不知望著什麼。
“黑氣比白天更濃了,以前還隻是在大廈頂空盤踞,現在已經把從頂層到十四層全部裹住了。”錢清描述著右眼看到的情形。
莫道長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這個符進去的時候貼在身上,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都一定跟緊我。還有這個,帶手上。”
說著,錢清手裏被塞進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她借著路燈一看,居然是個鈴鐺。好看是好看,可剛才在車上某人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她進去後盡量保持安靜不要打草驚蛇,如今卻明晃晃的給了自己個鈴鐺讓她帶手上。錢清腦海裏不怎麼的竟出現了廣場舞大媽們腳邊那隻聽話的脖子上帶著鈴鐺的哈巴狗……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跟你說,這鈴鐺可不是凡品。這上麵的花紋看見了嗎?是我們茅山的秘製符文,關鍵時刻搖響它聲音也可以抵擋一陣。要不是看你隻有陰陽眼沒法力不能自保,我才不給你呢。還有啊,這個,完事兒記得還我。這可是我師祖造的,全茅山總共才三個!”
好吧,三個;好吧,神鈴。可鈴鐺終究是鈴鐺,甭管被賦予了怎樣的法力或禁術,它的結構首先是個會響的,錢清在心裏默默祈禱,等一下千萬別亂響才好。
莫佑浦算了算時辰,整頓好行裝的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大廈。
白天還人滿為患的大廈此時空空蕩蕩的讓人心裏頓時沒了著落,錢清小心的控製著自己的腳步和呼吸,即便隻是在一樓的大廳,她的右眼仍然能時不時的看見幾縷黑色的氣體。
莫佑浦給了她個眼神,問她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她搖了搖頭用微弱的聲音附在他耳邊說“隻見到幾縷黑氣,其他一切正常。”
莫道長皺了皺眉輕聲問到“沒有遊魂?”
錢清搖了搖頭“很幹淨。”
太幹淨了!莫佑浦心裏不禁打起鼓來,以常理來說,這麼大的空間又是在晚上,怎麼可能連半個遊魂都沒有?即便是民宅也不可能連偶爾路過的一兩隻遊魂都沒有,除非那裏有鎮壓的符咒。可他待在這裏的這些天已經確定這大廈裏除了一些調整風水的擺設根本沒有半張鎮壓的靈符。如今怕是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十四樓的這位怨戾之氣太重,惹得一般的遊魂也怕被它的戾氣所傷,所以不敢出現在周圍。而黑氣已經從十四樓溢到了一樓的大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