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內的小皇子鬼鬼祟祟的擺弄著什麼,活像隻悉悉索索的大老鼠,丁香樹上一雙微藍的眼眸,正把這一幕看入眼中。
晚膳時分,桌上隻有我們三人,略顯冷清。
司徒烈還是正襟危坐,我卻在心下暗笑。
司徒老頭撐了一天也夠累了,估計晚上就打回原形了,你要晚點去酒窖蹲點兒絕對能逮到他,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反正逮著逮著也沒興趣去逮了。
“殿下,雁兒還沒請教大名?可否告知?”
誒……看樣子還要相處那麼久,總不能名字都不知道吧?於是我先開口了……
不料小皇子態度極其熱情一反常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盤筍子起了作用……
“本宮排行第二,大名一個玄字,司馬玄。”一雙明媚的桃花眼,笑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可愛,他說: “雁兒妹妹可以叫我一聲玄哥哥。”
!!!
我心中疑惑著,疑惑傲嬌皇子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可靠性!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應著,在氣氛頗為古怪中結束了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我回到玉容苑,看司馬玄屋內亮著燈,照出人影隱約看得到書卷在手,心中納悶,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看上去還是個刻苦用功之人,但是……
白天那跋扈的性子還真不像!不過,與靜下來的時候相比……
還算是美男子一個吧。
我想罷也回到屋中挑起燭火,打開窗,迎著傍晚的最後一縷霞光。天光混著占據了大半篇幅的黛色,而我——捧起白天看了一半的書卷。
日落月升,不知不覺已經入夜,敲起了二更的銅鑼?困意陡生。
鸝兒打了盥洗的熱水來,開門卻聽見對麵司馬玄門口,竹韻急促的拍門聲音。
我一愣,心道竹韻向來穩重,怎麼會如此魯莽?
走過去,隻見竹韻腳邊的盥洗盆放在地下,她本人則一邊拍門一邊焦急的喊著:“殿下?殿下?你開開門啊?”
“發生了何事??”我問。
竹韻焦急道:“怎麼叫殿下都不答應,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看著窗上隱約映出的人影,蹙了蹙眉。
去推門,卻從裏麵鎖上……我心念一轉,一驚?!
“糟,八歲的孩子,影子怎麼會如此高大?”司馬玄比我隻高一頭,我伸手比了比,“這影子可不止高我一星半點啊!”
我自己還夠不著窗沿呢!腳下用力一踹,踹開了木質鏤空雕花的木門,環視一周,果然空無一人?!
紅燭垂淚將要燃盡,貴妃榻上一個蕎枕豎起,桌上放一本書卷,細看……竟然是白天自己還在看的戰國野史???
尼瑪!還是倒著放的!
微涼的夜風帶著丁香的清芬,香韻繞過鼻息,我無暇顧忌,四下環顧,卻見窗下零落飄進的花瓣竟然堆起一個小小花坡?一個小凳倒在一旁……
我心念一轉,頓時心中明了!是誰冷冷開口?
“竹韻,去告訴先生,小皇子跑了。”
啊,原來是我的聲音,而此時,我語氣竟然也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好久違……
竹韻則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聽了吩咐,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個踉蹌急忙去找司徒烈了。
我看床邊堆起的花瓣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累積出來的,咬咬牙想到那小皇子還敢使詐?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皇室中人出點閃失可不是我這孤身在外無人庇護的落魄小姐能擔待的,保不準還要株連九族?雖然我跟那些人也沒啥感情就是了……
不過……
哼!臭小子,你最好別弄出什麼幺蛾子,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