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少年輕狂三分火(1 / 3)

時至冬至,剛下了一夜的雪,清晨的風帶著剔骨的淩冽。

宴方畏冷,今天的課又是司徒烈代課,也不想去上,索性與宴旋同課,讓他幫忙點個到便是。自己則在榻上裹得像個蛹似得,不留一點空隙。

鸝兒留在房中照顧,時至黃昏,外麵點起了油燈也不見宴旋回來,這一晃就是一天。

她無奈,看宴方窩在床上怎麼也叫不起來不禁有些擔心,走過去探了探枕邊還有微微的餘溫才舒一口氣,出去準備吃食,暗笑自己小題大做。

驟然一陣寒風刮過,攜著零散的飄雪吹入室內,宴方眼皮沉重頭也不抬,隻當是鸝兒或孟旋回來了。直到聽著腳步聲不對才猛然抬頭,手下意識的按住枕下的紫玉折扇。

模糊的視線在昏暗的房間失去了大半作用,隻看人漸漸近了床榻,她手已經悄然扣住了折扇上的機關。

來者似乎沒想到她在睡覺,人沒到床前,腳步已經頓了一頓。似乎看到床上有細微的動作才歉然的撓了撓後腦,“宴兄…那個…沒想到你在休息,今天是冬至,我們在院子裏喝酒,你……要不要來?”

他來的有些唐突,話便有些猶豫,擾了人家休息,總有些歉然。

一聽聲音原來是傅青鬆,東方雁無聲的鬆了口氣,抬手摁了摁太陽穴,腦袋裏還是昏昏沉沉,似乎被剛才驚了一下,心跳的節奏急促而沉悶,仿佛腦子裏也跟隨這個節奏開始沉重的嗡鳴。

“我……”似乎今天身體沉滯腦子反應也慢了幾分,出口赫然是略有慵懶的稚嫩女聲?!驚人的變故讓她瞬間如同被冰水激醒。

“宴兄,你?”傅青鬆似乎感覺不對下意識的出口,一瞬間還沒想出來到底是哪不對,便被宴方接過了話頭。

“我沒事,馬上就下來。”東方雁連忙變回了宴方的嗓音,原本出口的拒絕變為了答應,成功轉移了傅青鬆的注意力。

平日裏宴旋和鸝兒或有或無的阻攔加之宴方整日的不在房間,傅青鬆往日裏都很難在房裏找到宴方。今天本就難得看見宴方在房裏,驚訝之餘也沒想到人家在休息,頓覺自己驚擾了別人,反應也慢上了半拍,來不及思考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模糊的視線裏看見他似乎有些局促的撓了撓頭,隻說那我們在下麵等你,便轉身出了房門。

東方雁心跳依舊激烈似乎不受控製,自己按了按心口順手拎起床邊的衣服套上,走到門口似乎依舊受不了寒意的侵蝕,便折返取了一件羊皮披風披在身上,裹得緊緊才走出房門。

一看諾大的院子裏三三兩兩的圍坐一圈,各自圍著一個紅泥小火爐,爐上燉著茶,或是酒,貌似還有燉肉的,當真是五花八門隨意之極。

一抬頭就找到了傅青鬆那個圈子,地上掃開的雪露出了凍得堅硬的青色土地,院中的人大都隨意的墊著墊子坐在地上,似乎完全不懼這冬日的酷寒。

幾人麵前偎著的小火爐上麵赫然是飄香的梅花釀,隻見幾人身邊還放著幾大壇似乎早有準備。見到宴方來了當先哄笑著塞了一個酒碗在她手上。

碗裏裝著澄黃溫熱的酒液,熱度隨著碗底延伸出來,東方雁意識中想推拒卻貪戀這片刻的溫存不舍放手,意識驅使著靠近溫暖,下意識的低頭輕抿一口,梅花釀不如名字那麼美麗柔和,正相反,算是烈酒的一種。入口的是微辣的酒液,一陣暖流過後是梅花的甜香,似乎微微驅散了體內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