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風波未平浪又高(1 / 2)

凝采閣——富家子弟的宿舍,山腰之上。

七天,胖子蘇醒後被幾人輪番警告不能說出去才送回了凝采閣,否則……嘿嘿。

而胖子從回去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直到第七天才堪堪蘇醒,問及隻說是染了風寒,實則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再看到那麼血腥殘暴的一幕精神打擊過大而導致的病倒。

此時東方雁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深青色的眼袋,幹裂的唇瓣,枯槁蒼白的麵容,一身的血汙,哪裏能和從前瑩潤光潔的翩翩公子宴方相比?

此刻突然地放鬆,腳下一軟,便失去了意識。

……

原來七天裏東方雁日子也並不好過,一身濕衣沒來得及換下已經被穿在身上吹得幹透,滿身的血汙凝結變色原本靛藍的清爽衣衫已經變成了詭異濃重的深色,頭發沒來得及梳理也是淩亂蓬鬆的堆在發頂。

手上還有新添的血汙昭告右手多麼凶險的逃過一劫。

幾天下來衣不解帶親手照顧鸝兒的東方雁終於病倒,如同突發的事件猝不及防的發生一樣,來勢洶洶來不及提前準備。

幾天下來原來東方雁都撐著高燒不惜餘力的照顧安撫鸝兒,卻終究是忽視了自己。七天的高燒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驚人的溫度,擱在額頭上的手幾乎沒辦法堅持太久,擰幹的濕帕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滾燙不堪需得及時更換。

血衣不能被人看見,幹脆由本就看過東方雁身體的孟旋更換。傅青鬆隻道都是男子無所謂的想想,司馬玄卻是不置可否,隻在事後派來兩個侍女借做急用。

宴方突然病倒病的突然病的凶猛,連續半月好容易退了高燒卻仍舊昏迷不醒,好在再次醒來的鸝兒並沒有那般哭鬧不堪終於接受了旁人的接近,由侍女伺候著換了一身整潔的衣裳洗了個澡徹底改換麵目才恢複平靜。

隻是從醒來到現在半個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隻是遵循著本能的吃飯換衣睡覺,麻木得近乎機械,卻讓人無計可施,幾人隻搖頭莫不是打擊過大成了啞巴。

東方雁在黑暗的潮水中徘徊,前世的黑屋滿手的殺戮無休無止的欺辱像是無聲的海浪撲來,捏緊了心髒來不及跳動,更無法呼吸。

半月下來由侍女伺候著更衣沐浴也終於在半月後的半夜醒來,卻依舊是頭疼欲裂呼吸沉重。

一直守候的孟旋見狀急忙上前把脈,寒氣過重又曆時近一年終於又激發了一次血液中的寒毒,發作的比上次更加凶猛卻暫時沒有危及性命之姿。

此時醒來倒有新的發現,便是情緒激動之時更容易牽扯不知道什麼類型更不知道蟄伏在何處的蠱蟲,牽扯得一身痙攣酸痛,心緒平靜之時才堪堪平複,身子卻像是被馬車碾過一般的酸軟。

幾乎是得到東方雁醒來的消息當天眾人便當先趕到,但還來不及鬆一口氣——

得知內情衝進房裏的司徒烈卻是當先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了大病初愈的東方雁臉上。本就站立不穩腳步虛浮的東方雁被這一巴掌直接扇得滾出了幾丈開外,直到撞在桌角上才堪堪停住。

眾人見狀一時反應不來,直到聽到悶哼一聲才急忙上來拉扯情緒激動的司徒烈。

司徒烈卻氣憤得渾身顫抖幾乎不能言語,東方雁卻一聲不吭默默抹掉了嘴角的血跡,撐著桌角艱難的爬起,略微粗重的喘息。

司徒狂見狀急忙上前摁住司徒烈將他扣在椅子上不得起身,才由著眾人去攙扶艱難站立的東方雁。

東方雁被攙扶著走到司徒烈麵前‘噗通’一聲跪下,那距離近得司徒烈一抬腳就可以踢上她的胸口。司徒烈卻被壓製著顫抖著忍了又忍終於是忍住了一腳踹上去的衝動。

手指顫抖指著東方雁卻齒關緊咬說不出話來,終究是恨鐵不成鋼的歎息一聲,將桌子上的茶杯重重摔落。

瓷器撞擊在地上‘啪嗒’的脆響,碎裂的瓷片飛濺到了東方雁的膝邊,東方雁卻依舊是神色平靜的垂眼看著地麵,不為所動。

司徒烈終於堪堪平靜,壓抑著惱怒低喝:“真是出息了,啊?”

她把頭垂得更低,背脊卻是纖弱而筆直的,不因任何外界的原因而彎曲。

因她的沉默,司徒烈火氣更甚。

“殺人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幾年不見我給你的教導就被狗吃了?!”司徒烈氣憤難平的低喝,‘梆’的一聲拍在桌案上,震醉了桌角,桌子往一邊歪倒過去。

她不辯解不開口,像是一尊沉默的石像靜靜佇立。

眾人見狀忍不住開口:“可是,那是那些人先對鸝兒姑娘……”

話沒說完便被打斷,“那不能混為一談,你可以交到學院交到官府!輪得到你親自動手嗎?!那是同門!”

東方雁在寂靜中抬起頭,蒼白的臉更難掩目光的堅定,一字一句開口道:“我知道我錯了,但若是同樣的情況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

司徒烈氣得顫抖,起身摔門而出!撂下一句:“好,你有骨氣,那你就跪著吧!跪到你什麼時候真正知道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