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有客不請自前來(1 / 2)

曖昧和欣喜交織蔓延,有人紅唇將分,容色分外嬌豔。

這是——宴方房裏。

侍女根據隨侍多年的經驗隻覺得自己不該愣在這裏,便轉身走到院中,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直到院中司徒狂幾人的視線聚集而來,她才平靜的開口:“幾位公子,司徒先生,宴公子醒了。”

而眾人一時激動衝到樓上看到的卻是——

司馬玄坐在床邊,一手按捺著唇角有細碎的血跡和藥液的顏色,被他渾不在意的輕輕抹去。

而床上宴方眼中水汽迷蒙,唇邊也是血跡混合著藥液,血跡還在從唇角滲出,自然比司馬玄隨便一擦就擦幹淨的血跡不知多了多少,顯然司馬玄嘴上的血跡就是在這裏沾染上的。

幾人神情呆滯,幾乎是同時就腦補出來了剛才的畫麵,幾人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震驚和稱讚,聽到了宴方蘇醒的消息心情分外雀躍,幾乎同時心裏悶騷的呐喊:幹得好啊玄兄!真下的了口!

幾人隻道都是男子,此時不過是微微的驚訝,眼中卻也紛紛難免落俗的露出了找到八卦的興奮神情。自打那夜開始,似乎便有陰雲籠罩天空一般悶悶的窒息感時時圍繞,此刻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露出了一個月以來難得的輕快地笑容。

孟旋卻深知東方雁的女子身份,不由神色複雜看向榻上及時收斂好表情的司馬玄,一臉平靜眼中卻還沒平息的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似乎哪裏微微的不爽,卻難以形容這樣的心情和不爽的理由,隻能就此作罷。

一晃秋假以收,到了十月中旬。

宴方終於又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依舊是單薄瘦削的身軀,卻因久病相較月餘前更加憔悴。幾位夫子故作不經意的關切了幾句,其實微微按捺著重新見到這個安靜肯學的少年心中喜悅的感情。

有一堂課有人不經意的問起:“錢仝張力幾人呢?怎麼還沒來?”

東方雁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胖子,一月下來全身小傷幾乎好全了,就剩右臂的斷骨未愈,還是隻能吊在頸間。聽見這句話,肥碩的身軀顫了顫——終究是什麼沒開口說什麼。

她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不必她再花心思警告了。

直到哪裏有人說:“估計又偷偷溜下山不想回來了吧!”

這樣的前例不是沒有,夫子也沒有就著這個問題緊抓不放,似乎也覺得解釋意外的合理便不做追究。

司徒烈終究說的是氣話,那一夜的血腥似乎被雨水衝刷隨著時間流逝衝淡,除了幾個當事人提起那件事仍然是心有戚戚卻默契的不做言語,就這樣漸漸恢複了平靜的學院生活。

一晃又是璀璨的夏花盛開,轉眼便過了近兩個年頭,院中的鈴鐺隨著鬆鼠無憂無慮的在樹梢輕跳而細弱的響起。鈴聲清脆,像是遲來的夏風催開了遠山軒轅峰池中一朵嬌瑩的粉蓮,靜靜綻蕾,格外滌蕩心神。

這兩次的冬至出乎孟旋意料的平順,許是先前接連兩次重病寒氣發散得差不多了,東方雁寒毒發作隻讓鸝兒一起睡著取取暖便平靜的過去了。倒讓一直不敢放鬆甚至就睡在兩人門外的孟旋哭笑不得。

樹林中似乎有人低沉的呼喝,宴方無奈搖搖頭。

她此時又儼然是一副皮膚略黑的少年郎的樣子。微微成長的少女臉上已經快有掩飾不住的繡弱,東方雁無奈改換荔枝炭炭筆,顏色更黑顏色更持久,效果更佳。儼然比之前的宴方還要平凡一個檔次,也算達到了效果。

此時聽著林中似乎有人不甘反抗,不一會就穿來了爭執和肉體碰撞的悶聲。

“公子,不幫幫他們嗎?”

鸝兒在那年冬至之後似乎情況瞬間好了很多,仿佛一夜間想通了很多事情而開始成長起來,開始能夠正常的自理生活,話也稍多了點,隻是依舊比不上從前了。不過經此一事鸝兒似乎對恃強淩弱更加充滿義憤,在東方雁看來這可不是好事。

但她看著這樣的轉變已經無比滿足,她並不抱希望鸝兒能完全放下那件事,隻能希望時間的衝刷能夠徹底一點罷了。

此刻宴方優哉遊哉走在湖邊的步道上,仿佛沒聽見林中的異動。聽到鸝兒發問之後才無奈歎了口氣,“幫?怎麼幫?幫了這次,下次呢?如果學不會自強自立便隻能任人欺辱,難道總有人幫不成?”

鸝兒似乎明白其中道理,卻還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說我冷血也好無情也罷,事實便是如此,天下子民千千萬,任誰管得過來?”宴方毫不在意,腳步不停往前走去。

“公子怎麼會冷血無情,明明對我……”說到此又是一副神色黯然。

話沒說完,卻是別有深意。

湖邊惜春亭中遠遠能看見有俊男俏女遊賞景物,在亭中談天說地氣氛歡愉,又似乎不自覺的拉近了距離,一見四下無人,悄悄做點熱戀中的男女都愛做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