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玄幾不可覺的眯了眯眼,露出狐狸般的狡猾神色,“東方小姐說笑了,我哪裏有什麼見教?隻不過當下情勢未明,想確定確定東方小姐的誠意罷了。”
東方雁抿了抿唇角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民女不覺得有什麼可以用來交換的值錢物件,莫非二皇子想要趁火打劫趁人之危?若是東方雁難以做到便請殿下免開尊口吧,畢竟眼下實力懸殊,殿下若是以一己之力擺脫險境,在下也無話可說。”
公式化的口吻,這張嘴總是那麼不可愛。臉上的警惕像是一隻蟄伏在暗處緊盯獵手的貓,此刻臉上些許不甘,許是太久沒做過那被束縛被掌控的獵物……黑暗中她的雙眼閃爍著利刃般的光澤。
司馬玄似乎很是滿意,素來冷清的人今天的表情如此多變,當下滿意的笑了笑,“東方小姐說笑了,不過自認為當年幾分交情,即使過了多年也不應該如此生疏。隻願東方小姐念念舊情,出去之後不要像往日一般——拒人千裏推之門外就好。”
他拉長了語調,顯然為上次被她攆出院子一事耿耿於懷……
東方雁似乎帶著警惕的審視,當下情況危急,就這樣也算作條件?未免太微不足道了一點。
洞悉了眼前人兒的想法,司馬玄不由輕笑,“雁兒未免想得太多,這並不算是條件,不過是我的一點請求而已。”稱呼已經從本宮換成了我,語氣卻是朋友之間交流再正常不過的語氣。
“畢竟相熟的人在外見麵,非要裝成陌生人一樣,不令人覺得奇怪嗎?”他眼中帶著三分審視。
眼下水已經沒過東方雁腳踝,微微觸及了此時站在上方司馬玄的衣擺,照這樣的速度不出一刻鍾整個洞穴都會被淹沒,而多年的警惕已經養成習慣。東方雁不覺得這個不算條件的條件在此時提出算是多麼平常的事情,眼中又是三分不信。
司馬玄卻上前一步,近在咫尺的俯身直視,神情動作全然是坦蕩,“雁兒莫非覺得我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嗎?不過是想重拾舊情而已,畢竟曾經同門學藝相處了那麼久,難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
東方雁似乎認真地露出了思考的神情,司馬玄微微笑著不急不慢的注視和等候,全然不顧水已經從衣角漫到了腳踝,更是漫過了她膝蓋以下,此時幾乎整個小腿全然浸泡在秋季冰寒的水中。
似乎越是危急眼前的人就越是冷靜,兩人不慌不忙,一個認真思考的同時,另一個卻是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緊盯著眼前的人兒。
似乎即將沒頂的災難還不如——眼前之人一個表情來得更重要些。
“難說。”東方雁認真思考過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司馬玄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什麼難說,才想起自己先前問的‘雁兒莫非覺得我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這個問題,反應過來之際臉色一沉,哪裏微微的不爽。
東方雁瞥一眼已經沒過膝蓋的水位,不管二皇子此刻陰沉的神情,兀自開口:“你說的我答應,如果真的出去我會做到。不過我不接受額外的附加條件,若是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別怪我無情。”
眼前之人似乎前一秒還呆滯懵懂,下一刻又恢複了冷漠如霜,這樣冷靜而公式化的表情讓司馬玄又愛又恨,眼下卻已經不是爭辯的時候。
嘀咕了一句:“這麼多年還不相信我的品行,雁兒你真是令人傷心。”幾乎哀怨的瞥了東方雁一眼,像極了七年前雁園裏俏皮無賴惹是生非的二皇子,似乎重疊了時光,一瞬間似乎回到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