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玄已經轉身走遠,扶風也點頭一禮示意,回身跟上。
雪夜無聲,有人心思沉浮,輾轉思量。
翌日,靳夢雲的學堂,擂台。
院中潑雪刀光亂閃,幾乎叫人眼花。
宴方蹲在一旁用力的按揉太陽穴,暗想二十年的陳釀還是後勁十足。再瞥一眼遠處老神在在的司馬玄,驚訝這家夥一點沒事?難道是司徒烈帶的酒太烈?不能怪芙蓉釀?
學堂上貴族子弟、皇族子弟和寒門子弟幾乎完全分開,沒有接觸的機會。靳夢雲卻獨愛在寒門子弟這邊呆著。
此時見宴方這個樣子,便用刀鞘敲她頭頂。宴方蹲在地上無奈抱頭擋住,嚷嚷:“靳美人你不能溫柔點嗎?嫁不出去可怎麼辦?!”
靳夢雲沒想到這家夥這般貧嘴,看著四處偷笑的學生也紅了俏臉,憤憤道:“就你嘴貧,說,昨晚幹嘛去了?!”
有人笑著打趣,“就這家夥還帶了個漂亮小妞來,幹柴烈火還能幹嘛?”
靳夢雲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梗著脖子道:“去去去,你們湊什麼熱鬧!”有人哄笑,靳夢雲性格爽朗在夫子裏最受喜歡,也最平易近人,相處兩年也知道什麼玩笑能開什麼不能開,寒門學生們忍了哄笑,悄悄在一遍憋笑憋得難受。
“宴方!你自己說!”靳夢雲紅了臉頰,恨恨瞪著宴方。
宴方可憐兮兮的抬頭,“他們不都說了嗎,靳美人你別問了,這是白天能說的事嗎?!”
傅青鬆最不給麵子,看宴方這個樣子調笑靳夫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孟旋也一邊忍笑忍得辛苦,平靜的表情都有了鬆動。
靳夢雲銀牙緊咬,“你!你……”俏臉通紅別樣風情,一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鼓了鼓腮幫狠狠地道:“再笑!再笑給我跑操五十圈去!”
笑得誇張的瞬間轉移到地下,靳夫子平易近人是一回事,真訓練起刀法可是另一回事了……
遠遠司馬玄靜靜注視著這邊,看這家夥無賴逼得靳夢雲都無言以對不由嘴角含笑。身側赫連朦順著司馬玄眼光看過去,見了宴方卻是銀牙緊咬。軒轅酌總是冷眼旁觀,做安靜的局外人,將一切盡收眼底。
場上皋昊穹對陣下場,滿身泛著熱氣,冰天雪地居然冒了熱汗,哈出白色霧氣往宴方這邊走來,一路罵罵咧咧:“nn的,怎麼都打不爽,太弱了。”
轉過身看到宴方突然眼睛發亮,遠遠就喊:“哎哎哎,宴方,你別跑啊我們再打一場啊!”
宴方擦擦冷汗默默止住腳步,半空中一隻腳已經賣出了人群,此時隻能默默收回來……
她苦笑:“皋大哥,你看小弟這身板敢跟您比嘛?”
皋昊穹卻大步走過來,“你小子少廢話,就入學的時候打那一場是老子這幾年打得最痛快的一場,少給我裝慫,是男人就再打一場!”
眾人含笑看著,從冬至開學鬧得沸沸揚揚那次之後,幾乎每次兩人見麵都是這般情景,然而每次宴方隻說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一溜煙跑掉,今天看皋昊穹這架勢是不會放人了。
宴方苦笑呐呐:“可我不是啊……”
“你說什麼?”皋昊穹大眼一瞪。
宴方冷汗連連,擦擦額頭:“大哥啊,我什麼都沒說,你饒了我吧!”
皋昊穹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拎住宴方衣領,居高臨下的說:“少來,你小子每次看到我就躲!對上我就認輸!莫不是看不起皋某!”說完也是呢喃:“都怪你,這幾年對陣我都覺得不痛快。”語若蚊吟自然也沒逃過宴方耳朵。
宴方哭笑不得,眼下跑也跑不掉了,隻不住說:“皋大哥英勇威武,小弟甘拜下風,眼下還請……哎哎哎,皋大哥你饒了我吧!”
皋昊穹已經不管他巧言令色,直接拎著往對陣台走去,宴方一個勁對傅青鬆幾人甩眼色!然而一個二個望天不語,一副我沒看見的神情,宴方心中大罵:呸!沒義氣!膽小鬼!
現下已經被塞上一把小一點的大刀,皋昊穹已經自說自話擺好了架勢隨時準備開戰。
宴方看了看手中大刀哭笑不得,看了看靳夢雲居然也是一副有好戲看的樣子……她不由翻個白眼!你!作為導師!能不能正經點?!
皋昊穹看他神色卻問:“要不要換劍?那次你用劍用的不錯。”
宴方:“唔……”神色猶疑。
皋昊穹卻怕他反悔似得補充道:“你要怕不公平我也用劍!隻要你跟我打一場!”
東方雁再一個白眼徹底無語,算了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當下抽刀而立,打吧。
沒注意到四周對陣的人都停下了眼前的攻勢,放下手中活計圍攏過來。兩年前一戰兩人展露出的身手竟然讓許多學武之人有所頓悟,當下全部好奇地圍攏過來想再睹當年風采。連貴族子弟和皇族子弟也不免好奇,遠遠看著這邊眼睛發亮。
皋昊穹見他抽刀已經是高興萬分,當下起手式一起,“那我可來了!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