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霹靂子,硫磺和硝的比例要適當,若是想做暗器便不能留下線索,這外層的銀箔不能用你們常用的白銀,用最次的黑銀,或者加點碎鐵,做得薄薄的包裹一層,威力比你這個大多了。黑銀不易察覺又容易偷襲,也不會造成不必要的浪費,這才是個中技巧。”
宴方細致的講解轉眼吸引了皋昊海的全部注意,看宴方說起暗器都頭頭是道,武學世家二世祖隻有懊悔,為什麼這樣的人不能拉攏?啊?!
而何嘉幾人卻是驚訝,此時才發覺宴方似乎說起什麼都能說出個一二大概來,三年相處言笑對話間似乎很少有宴方都答不上來的問題,說起武學那更是兩眼放光!!!此時心中不由都冒出了相同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宴方啊宴方,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孟旋卻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宴方給他的感覺似乎和幽旋門的人很像,精明,機變,隱蔽……給人感覺赫然是個刺客?或者說……本來就是?
他腦中閃過一幅幅模糊的畫麵,畫麵中似乎全是黑暗,有兩人相對而立各自含笑,無聲的詭異與血腥蔓延,是誰在哭喊著喚誰的名字?小白??意識中驀然閃現出一個模糊的可能,被自己所驚,他愣了愣,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無稽,這一幕,恍然如夢。
然而看著此時宴方微微含笑的明快笑容又不禁恍惚,八年來,似乎他也不比幾人了解宴方更多,有時天真無邪有時邪肆狂暴,像是兩種性格不間斷的轉換,對招時可以毫不留情的劈向命門,一收劍又是乖巧順服巧笑嫣然,讓人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兩個都是,或兩個都不是,這是個沒有結果的循環。
不知過了多久,轉眼飯菜已經端上了桌,有‘砰砰砰’的聲音炸響,炸落了眾人飛在天外的神思。
喚回神思的,卻是吉時已到的禮炮之聲,日頭正曬已經到了中午。
“迎接新娘!”是誰站在門口高聲喧唱,字字句句都是喜意洋洋。
賓客們紛紛湧向門口爭取一睹美人芳姿,然而他們都想多了,新娘還在轎子裏呢,再說就算出了轎子新娘子還蒙著蓋頭呢!你看得見什麼??
不過也沒能影響一幹人們興奮地心情,屬皋昊穹最甚。
他殷勤的湊上前去,按照習俗要踢轎子三下,表示要踢掉新娘子進門的一切坎坷,皋昊穹今天顯然興奮得有些過度,結果一腳踢壞了大紅的禮轎,木屑飛出,好大一個窟窿!
似乎靳夢雲在轎子裏說了什麼,遠遠可以看到皋昊穹高大的身影在轎子外彎身靠近,似乎在窗邊也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是哈哈的大笑,“壞了更好嘛!什麼坎坷都沒了,管那麼多幹嘛,你今天就是我的人了!”
宴方擦擦額上冷汗,這皋昊穹今天真是……興奮!
掀開嬌簾,來不及一睹美人風姿,皋昊穹便幹脆一把把靳夢雲抱下了轎!眾人發出‘哦~’一聲意味深長的笑,各自擠眉弄眼一臉不帶惡意隻有調笑的曖昧笑意。
遠遠看不太清楚,不過看到靳夢雲似乎是嬌羞的粉拳輕砸皋昊穹,卻隻換來了更加爽朗的笑聲。
不得不說看到這樣喜慶的場景,連素來平靜的宴方臉上都帶了三分笑意,大紅的色彩也映上了臉龐,臉色間平添三分氣色,神色間平添三分向往,間或許夾雜幾分無奈與苦澀,黯然成型。
眾人的目光此時都聚集在門外,而隻有司馬玄的視線似乎從來沒理開過宴方。皋昊海還在桌上苦思冥想,怎麼照著宴方方才所說的辦法改進,不經意抬眼卻看到了司馬玄的目光,溫柔如水,而那眼中倒影之人赫然是……宴哥哥?
小孩子不懂這種神情,一時呐呐也不懂其中深意,接著思考自己的小事情去了。
大紅喜堂,是誰眼光明亮,倒影誰的身姿?如柳,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