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前生自己和沉歌開個演唱會,萬人空巷那場麵……也不知道會不會讓常子良瞪掉了眼珠?
此時恰逢粉袖少女急匆匆趕來,幾日不見,見了這模樣大變的小宅院卻又是那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十幾個舊宅,打碎了院牆聯係到一處,饒是少女生活在曜日也少見如此寬廣的院子,此時隻是呐呐低語,“可能當今皇上的禦花園也不過這麼大吧。”
東方雁常子良兀自失笑,“算了吧,這怕是還沒有皇子的小閣院大呢。”
看柳青青一臉呐呐的神情,東方雁失笑,恍惚看到了天真快樂的東方含,什麼都不懂也是極好的。
此時興起,笑看常子良,“子良,想聽什麼嗎?在下免費奉送一首,任君挑選?”
任君挑選……
常子良腦中回蕩著這回味無窮的四個字……
不得不說,常子良如此正經之人此時也冒出了不正經的想法,借著輕咳掩飾過去。
少女似乎渾不在意,雙手托腮望了望,笑說,“原來姐姐會彈琴?那以後你來當我的琴師嗎?”言語間,顯然已經把自己放在了舞者的角度上。
東方雁卻是滿意的笑了笑,“可以,當然可以,不過你見我簡裝的時候還是叫我哥哥吧,穿男裝被你叫破好尷尬。”話雖如此,她臉上尋不見一點尷尬的神情。
少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她卻一笑,抬手滑弦,垂睫低問,“映柳舞,會嗎?”
柳青青點頭,東方雁不易察覺,恍然自失的笑,悲涼的神情卻更像是哭,無聲而淒豔,弦音乍起。
少女聆著琴音,起身甩了甩水袖,跟著節拍輕輕搖晃。
琴音前一小段低低的回蕩,卻轉眼炸開,一改溫言低語的婉轉低回,轉而如同歡歌笑語,此情此景,東方雁這般動作神情,卻著實將一首歡愉的樂曲奏成了淒豔的淺調。
少女似乎皺皺眉,原本高舉的水袖幕然放下,跟著節拍輕輕甩動,也不複映柳舞原先的歡快,一改成為略微低悲的輕柔舞姿。
常子良看著一人一琴,一曲一舞,不得不說少女的神情動作也是十分到位,也配合樂曲跳出了三分淒豔,輕靈的身子柔曼的舞蹈,卻能讓人看出舉手投足間的慵懶。
仿佛看見了美人潛發未梳,對月淒涼,懷念舊人的哀思。
聽著她的歌,似乎總是帶著悲情。
此時東方雁不看琴弦,卻抬頭看著少女輕慢柔美的舞姿。她露出了恍惚的神色,低低淺唱:“三十吟唱,素心淒涼,一朝水往,再別東西。”
少女驚訝的看著東方雁的神情動作,卻也沒忘了當下的舞。
東方雁視線放空,她似乎看著少女,又似乎什麼也沒看。隻有低回的唱腔,在琴閣中淺淺回蕩……
“奈何,奈何?願傾心以往,又願卿長笑安康,不思量,不回望。”
她口中唱著不回望,卻是一副忘不了的樣子,低吟,“素心淒淒黯然度日,卿影切切縈繞夢回,思歸思歸,是否當真能回?若悔若悔,便也當真不悔。”
唱著唱著,東方雁回身,卻是自嘲一笑——
仰首閉目。
一瞬間,常子良或許看見了盈盈的水光遮掩於悠悠長睫之下,再睜開已經清明幾許,恍如錯覺。
東方雁勾唇,再開口已經變了嗓音,洋溢著看開的自信,清淺唱道:“知音難覓一曲足矣,奈何相思,奈何相思?”
曲音畢,少女微微輕喘,年少不知她的哀愁,兀自開口,低低抱怨,“姐姐你想她,去見她不就好?何必這般神往?你這舞倒是好難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