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有誤會。
還不是一星半點!
扶風稍加提點,他才明白?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表麵看上來,卻都確實是東方雁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她卻不知——
他拒不承認所謂成親?
是怕她閨譽受損。
他城外古寺借著逼毒輕薄於她?
是一時惱怒,這女人不懂他心意!
他回來之後句句疏離?
是看不慣她身邊總有那麼多人圍繞她,關心她,卻獨獨不在乎有沒有他?
於是,他不得不承認——
他在吃醋。
按理說?從前他定是不會承認的。
而現在?
他覺得——
讓她難過讓她傷心?還不如承認了的好。
自上次府邸一別不歡而散,距今三日有餘?他終於想通了前因後果——
他對她?大抵是特殊的。
從前連自己都看不清楚,如今看清了,不知道算不算晚?
一群侍衛在牆根兒下擠眉弄眼。
“喂,小姐知道了莫不是又要懲罰我們這些個?”
“哎呀,洛王殿下又沒做什麼,不就爬個牆嗎?”
“嘿,你忘了?上次洛王殿下翻到小姐院子裏,不是惹惱了小姐?”
“嘿,要我說小姐就說說氣話,你沒看小姐提起洛王殿下那眼神?哪裏是真的生氣?”
……
東方雁一身青綠色衣衫,披了薄薄的黑紗攏上,端的是穩重大方的路線,她若當真板起臉來?倒真能震住那衣裳的沉穩氣質。
按說?從前她是不喜歡這樣沉重的風格的,然而——
小姐近來的脾氣越發詭異難測。
鸝兒這樣想。
東方雁似乎也是這樣想?
低頭看了看一身衣裳,頗為不適應這種太過沉靜的色彩,也是蹙眉?
終究一回頭,從桌案上取了枚掛著銀鈴的銀簪?隨意斜斜一插。
一身沉重穩妥的衣裳頓時多了三分生氣,那銀簪隨意的別在發間,一舉一動帶著銀鈴輕響,頓時消散了沉悶的感覺,多了三分少女活潑的氣息?
鸝兒暗暗鬆口氣,小姐今年不過十五,從沔南回來,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她嘴上不說,心裏著實有些擔心,如今看來——
似乎也不算是太壞不是?
她雍容淺笑,滿是淡雅。
“走了,鸝兒。”
轉身,一轉頹然慵懶的模樣?她神情輕揚,唇角微勾,氣場頓時發生了轉變!
一改懶散疏狂,神采飛揚,鬥誌昂揚?
“赴、宴。”
司馬玄滿意又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那身影,那決然?
著實像是赴戰場的豪情壯誌,哪裏像是尋常家人的宴會?
但?也確實是趕赴沒有硝煙的戰場——
王都子弟的大家聚會,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卻有人牆頭失笑?
“雁兒啊雁兒,你當真是讓我欲罷不能啊……”
……
畫麵一轉?
東方府門口,三輛馬車靜候——
紀府本也就在品彤街,倒是相距不遠,不過此次邀約卻不是在自家的內院,而是場地一轉,把會場放到了王都以北開放不久的春亭湖?
前不久,春亭湖終於修建完畢正式開放,一時間頗為受到廣大各家各戶的歡迎,城北非富即貴,往日?本就三兩相約遊玩,此時一路邀約?
倒是格外熱鬧。
東方含蹦蹦跳跳出來,一見了東方雁,歡喜得大呼小叫?!
“啊啊馬車兩輛就夠了,我要和姐姐一起走!”
東方菲神色漠然不屑一顧,徑直上了馬車示意啟程?
東方雁滿不在乎,一身青衣黑紗煙雨中更顯朦朧,她回身淺笑?
“那就走吧。”
沒人注意,有人站在府門口遠遠凝望那馬車的背影,神色分外悵然,視線望向遠方,似乎想透過這一幕看到更遠更久的以前?
他也輕歎——
“婉柔,你的雁兒,果然像你。”
……
說實話,這個特殊時期開辦宴會屬實不算是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