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當真本是同根生(3 / 3)

她神色淡淡,向來不喜歡麵具一類東西,一支炭筆,照樣生花,這次妝容更加精湛,不曾改動樣貌,卻已經改動了五官?

眼尾細長微挑,竟有些像司馬玄那水光瀲灩的桃花眼?

鼻梁高挺,薄唇櫻粉。

不說其他,就說做了那緋聞男主也是擋之無愧的,她知道有人私下在說,據說那宴方公子麵生桃花,難得虜獲了洛王殿下傾心,也是有幾分妖豔資本不是?

她對這樣的流言不置可否,也有些嗤之以鼻,哼哼。

他若當真有心阻斷,又怎麼會任這樣的流言片語漫天飛舞?

她不知道他打著什麼算盤,也知道也許他有事要做,是以上次吵架事件也多半因此而起,很多事當時發現不了的細節,事後淡淡回想便生出了許多肉眼可見的漏洞?分外明顯。

她但笑,任月白發帶拍打臉頰,不知不覺,抬首——

弄華閣?

敞開的大門裏,聞見絲竹渺渺餘音繞耳。

有人淺笑嫣然曼舞翩躚,一派常態,未受影響?她讚賞。

腳步再轉——聚緣樓。

生意興隆人來人往紅紅火火,她含笑點頭。

沒注意,回廊上有人低頭看著一抹纖細身影,神情溫柔有些恍惚?

有人低低呢喃——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出事,每每鬧出點動靜都要把人嚇死。”

那神情,似乎終於鬆下了某根緊繃的弦,此時看著她的背影,淺淺含笑?

“子良你看什麼呢?”

有人打破了此刻無聲溫柔,大大咧咧從樂容樓方向過來,順著他目光下望,有白影一閃而逝?消失在人海漫漫中。

他驚疑?

“誒?我怎麼好像看見了小宴?我眼花了不成??”

常子良不答,但笑。

樂雲帆撓撓腦袋,嘀咕。

“說起來確實好久沒見到小宴了,最近跑哪去了?他上次說的糕點我都做出來了,叫他嚐嚐味道和他說的有沒有什麼不一樣啊,這壞小子,肯定跑哪風流去了!”

確實風流,樂雲帆生意繁忙也無暇注意那些小道八卦,或許還不知道——

某人在洛王府風流,忙著——

做緋聞男主。

有人打個哈欠,抬腳進入王府。

全府上下都知道這位幕僚多少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或者更有幾個知情人知道這說不得便是王府未來的主子?

於是態度格外恭敬,行禮待遇規製,不下於王妃。

她淺笑流眄,桃花美目奪人心魄,下人恭恭敬敬一路欠身致禮,她淡淡走過眼光清澈微寒,繁花落葉映眼晃過,仿佛一潭清水照亮了半壁天光?卻終究隻是幻影。

即使遍看大千世界,也不入她眼,不過是匆匆流過有幸得見一遭,她似乎什麼都沒上過心,唯獨看見他的一刻才流露出半分真實情緒?灼熱而溫軟。

那是她,一顆真心捧出,遲遲不舍交付,卻似乎早已不受控製。

風流?

確實風流。

美男在懷緋聞遍地,風流得很,快意的很。

她仰首,迎著山風淺淺閉目,氣息間滌蕩澀爽秋意微涼?

衣袖翩躚,有冷風灌入,身體在冷風中越加發寒,似乎又有哪裏叫囂十分舒爽?她無奈搖頭——

這身子時而畏冷時而喜寒,近來似乎越發古怪,等這樁事了卻?她該好好調理調理上上心才是。

免得好容易奪回的東西——

再被人輕易奪走?

比如……那玩笑似的一紙婚約,有人不言不語,卻不動聲色看得比誰都重?

即使去日無多,總不能叫活著的時候有所掌握的東西,再被別人覬覦不是?

她淡淡轉身,有他在身後,眼光將她包容,輕怨——

“雁兒,你又不帶披風,不冷??”

說來,語氣有些怨怪。

一搭披風被他輕柔裹上,微暖。

她含笑低頭,看著他指節瑩潤分明,在她領口輕係結扣,眼底笑意波紋般揚起?被長睫遮擋,看不清情緒。

那長睫也遮擋了她的視線,看不見麵前也有人含笑將她注視?

一霎,溫情暖融無聲氤氳開來,柔和了視線柔和了時光,柔和了有人身影成雙,淺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