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得意,威風有之——
失禮?沒看出來一分愧色。
天子下朝,看著她也是分外無奈,狀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看走在身邊一身蟒服的洛王,眼底一抹狡黠劃過——
這兒子比他這老狐狸還狐狸,難說飛雁賢士失蹤他便安穩了這般久,原來是早已緊握,鬆不開手?
實在是狡猾,狡猾!
她佇立馬上,並不下馬,遠遠抬手一指,紅衣玉指,分外青蔥玲瓏,嫣然一笑?
“東方將軍,在下有心為你解惑,你,想不想聽?”
她一身紅衣明豔白馬肆意飛揚,洛王想了想,這是不是就是這丫頭說過的氣場,說過的排場?是不是這丫頭說你首先要氣勢上壓過別人,才能讓人認真聽你說話?
她說那叫什麼來的?裝X??
此時看來,她費心安排這般排場是十分成功的,也不算他白費心思專門叫扶風牽了白馬日日城門等候她歸來——
如今這一番光鮮亮麗,想來也是廢了許多功夫才匆匆得來的,看看那發端的微潮?帶著夜露未散的濕意。
她說過,不能墮了她娘的形象,要讓那姓東方的好好思考思考當初究竟是該是不該,她對她娘的事兒,似乎是分外捉緊的。
此時。
四座嘩然,知情者,皆知飛雁賢士被逐出家門原因無二,不過是當年婉柔山一事,有因未果,如今有心解惑,便是有了證據?
再來,飛雁賢士下葬?
此時謠言便不攻自破——
飛雁賢士下葬,站在這兒的是誰?想必其中諸多誤會才是。
有人步態蹣跚,自馬後顫顫巍巍走出,那姿態,似乎並不是老態,而是惱怒?
老者抬手憤怒指著東方柏,怒喝——
“東方將軍,當年老夫敬你為人,敬你得了夫人的芳心,放心離去,多年後夫人的女兒找到我,竟然告訴我你懷疑夫人清白?!你要不要臉!”
一語既出,震驚四座,包括孟凡林孟英天,一臉驚色。
而臉色煞白之人,屬東方柏莫屬!
王大夫——
早年孟府任職,婉柔出嫁後便一路跟了過去,做了東方家的大夫,一語既出,有眼尖的人認出了這位行醫多年的老大夫,然而此刻被東方雁拉到這裏,是想證明什麼?!
王大夫似乎也忘了此處何處,破口大罵——
“東方柏你這小人!我臨走前為夫人診出喜脈,她有心要給你驚喜!說等她從雁園別院回來,恰好你也回來東方府,想親口告訴你!小老兒我放心離去,誰知道多年來夫人的女兒找到我,竟然說你懷疑夫人的清白?!!你真是……真是!”
老頭兒神色憤憤指尖顫抖不休,似是惱怒過甚,流暢的言語也因此氣惱到發顫?半晌,憋出了後話——
“你真是好大的心啊!”
一語既出,震驚四座,屬東方柏神色蒼白,呐呐失語——
“王老,你說什麼?!婉柔她……”
王老氣的渾身發抖,憤憤指著他——
“夫人在天有靈,竟然也容得你這般胡鬧?!東方柏!老夫當年真是看錯了你!你對得起夫人嗎?!當年戰場上她為了救你,險些丟了性命!你便是這般對她?!對她唯一的女兒?!”
孟雲飛神色苦痛,顯然也是想起了當年孟婉柔沙場救人,那一箭堪堪射入了肩胛,不明白怎麼就會險險丟了性命——
如今看來,似有隱情?
東方雁卻含笑,俯身輕輕拉住了王大夫的肩側,語聲柔柔。
“謝謝你,王老,我心願達成,多說無益,還請王老您將息身子,莫為這不相幹的人動怒。”
不相幹的人——東方柏臉色一白。
像是看見了當初那明烈的女子向他揮手訣別?
訣別那本不該存在的愛情,到頭來不過空付一腔心思,隻剩水波東流,誰也沒能留住誰的心思。
他神色有驚色,卻呐呐不敢相信,隻唇片顫抖,艱難抖出一句話來——
“王老,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
王大夫臉色憤憤,一臉悔色,仰起頭,老淚縱橫。
“夫人於你之心意,外人都能看出來,偏偏將軍你不知道,老夫我又從何說起?”
東方雁始終神色淡淡,如同看一場淒美絕倫的戲。
紅顏一腔癡心不改,誤會糾葛終究用生命言說的好戲,好一出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