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悠閑時光如水一滑而過。
是誰坐在屋頂淺飲,是誰飛身而上,坐在身旁?
相伴。
他告訴她--
“雁兒,明年年底,是我們的婚期。”
她點了點頭,反應不大,低頭淺酌。
有人蹙眉,看著她,深藏一抹傲嬌的不滿?嘀咕--
“別家的女子若是嫁給玉樹臨風俊朗瀟灑的洛王殿下早就樂開了花,你這朵,怎的不樂?”
她噗嗤一聲低笑,笑中帶媚?嗔他一眼,低罵。
“要不要臉,哪有人這麼誇自己?”
那人似乎分外興意高起,索性傲嬌賣萌到底~
“我早想告訴你,奈何你看起來並不期待?我好傷心。”
她笑了笑,靠在他肩側。
他頓了頓,拉起披風輕環她肩頭?微攏。
此刻靜謐無聲,月光清明,屋瓦上,縫隙裏,有淺草冒頭,白雪微覆--
冬夜?微涼。
有人相擁取暖,她不言不語,看向遠方。
他不言不語,看向--她。
她往他懷裏拱了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更深的依偎在他懷裏。
她伸直長腿,微微交 疊,又將他手指拉下,在細 嫩掌心中細細把玩?
他不惱,含笑,看著。
她把玩半晌,似乎依舊覺得無趣,一拋?那手落回她肩頭,早有預料。
有人輕笑頷首--
“雁兒怎麼了?”
她無奈翻個白眼,比他更傲嬌--
“做不成單身貴族了,都怪你。”
他笑得得意,俯首,在她發頂停留,開口,氣息拂過碎發發梢?微癢。
“你要我怎麼補償你?”
她認真想了想,搖頭。
“把你自己賠給我,就夠了。”
有人低笑,忘情俯首,將她臉頰輕輕扭回,半側對著他,在她耳邊曖 昧輕笑--
“你要求真高。”
她挑眉,把頭偏向另一邊,傲嬌哼哼,表示--高嗎?
有人俯首,在她耳邊輕吹,她受不住癢?轉過頭來,卻正好撞上誰等待獵物已久的唇?
兩 唇相觸,各自頓了頓。
他低低的笑,胸腔震動,肺腑裏盈滿了愉悅--
“雁園映荷小亭,好像也是如此,我記得,你當時……嚇得不輕?”
她也笑了笑,挑眉,嘀咕~
“好意思說?我以為你要非禮我,”她撇撇唇角,似是不滿,“小小年紀,沒好心思。”
兩人相視,一笑。
有人忘情的湊上芬芳的唇瓣?
當年,一觸即分。
如今?再難舍棄--
輾轉,漸深,輕椯,纏綿?
翌日--
洛王府少了宴方,孟府多了東方雁。
半月之期如期結束,是時候……
各、回、各、家。
……
是誰在孟家苦苦等候,在東方雁進門的一刻猛然撲上?
去了麵具,那樣的眼神?卻是東方雁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因為,已經是一輩子了。
司馬玄送她一路到了門口,此時也是一愣?
看見她努力安撫懷中的少女,輕輕拍著少女肩背,一臉溫柔?
司馬玄不明所以--
印象中,十餘年來沒見她露出過這樣溫柔的神情,不由開口,不解,輕詢--
“雁兒……你和……魚小姐……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是大家的疑問,自打東方雁出生少有時間呆在王都,如今突然冒出來個知己閨蜜?也是不明覺厲。
孰料,她對這樣的問題顯得平淡至極?隻緊緊抱了抱懷中魚沉歌,悵然輕歎--
“或許是上輩子吧……”
這不是玩笑。
這是司馬玄的第一直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似乎記憶中封存著很多與她有關的事情,總是模模糊糊不得真容,他不知道是何時知道的這些記憶,興許是她親口所說?
然而,他也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沒有印象?那是什麼時候她曾對他說?
此時?
他也沒時間細想。
天光未明,他該去上朝了--
堆積了半月的公文,足夠他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她?
此時分別,是無奈,也是必然,帶著積壓的想念,似乎是一種還沒開始別離,就過早噴薄無法遏製的想念?